场景 20-1 (17元素)
Q已经 “消失”一个月了, 除了偶尔电视上或报刊里能够看到他的名字外, 很少有人再提及他了. 一个月就能消化一个人的记忆, 人类的记忆系统正在衰退吗? 如果不是在今天的会议上川岛提及到他的名字, 我也忘记了他曾经存在过. 现在我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我和萤子. 我已经帮萤子找了间不错的幼稚园, 所以白天她上幼稚园, 我就继续在医院扮演高级医师. 晚上雪会过来帮我照顾萤子, 周末我们”一家”就会出去郊游. 当男人有了个幸福的家庭後, 他的人生观就有了彻底的改变, 守护<一升>已经不是我在这个空间的唯一使命. 自从我知道自己没有患有脑癌後, 我就发誓要好好地在这里生活下去, 萤子的出现也让我的人生有了新的目标, 就是一直守护着她, 像亚也那样, 给她幸福, 让她快乐. 至于肉身的事情, Q的故事我似乎已经淡忘了, 或许说它们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今天老婆娘又提起Q, 看来她是势必要找到这个人啊!” 丰川又和我在天台开会了. 这里已经是我们集会的必定场所
“Q一直是主任的病人, 这点我早有所闻. 可他不是已经失踪一个月了吗? 现在才要找, 是不是有点晚了”
丰川冷笑道 “在精神科, 病人不可能自己失踪. 他们何时失踪, 何时又出现是那婆娘决定的. 而且Q不是普通的病人那么简单, 他是老婆娘A-minus的试验成果”
这么说来我之前的推断没有错, 川岛是控制病患出院, 入院, 失踪(人间蒸发)的幕后黑手. 现在我倒有一个模糊的地方, 就是我换身份前丰川过来拿走我性格的事情. 看今天主任那么关心Q的事情, 很明显她很”珍惜”这个试验成果. 那为什么那天她要派丰川来取走我的性格呢? 这不是自己毁了多年努力的成果吗? 只有一个解释, 就是丰川那晚是背着老巫婆做的. 动机倒是很充分, 他早就眼红主任的位子了, 毁了她的成果可以更顺利地踢走她.
“现在警方都找不到他, 主任有甚麼办法呢?” 我想这个老巫婆一定有些能耐的
丰川不以为然的说 “要换成以前, 她根本不用出去找, Q一定会主动回到她身边的. 别忘了, Q脑海里的性格都是由我们控制的. 就像狗一样, 失踪了几天还是会记得回家的路的. 不过现在不同了, 我已经做了防范了, 她这次肯定找不到他” (那当然, 你把他性格都拿走了, 就像把狗的嗅觉给夺走一样, 他还能回来吗?)
我突然很想问他一个问题
“Q到底是怎么入院的?”
丰川看了看我, 不解问到 “你好像很关心Q嘛?”
“既然他是主任的重点病患, 我觉得有必要知道他的背景”
丰川欣慰的点点头说 “Q不像其他病患, 这个人一直被主任带在身边, 应该说他是被主任从冰见县带过来的. 她们之间感觉好像认识很久” 说着一脸感慨 “就好像从Q出生她们就认识了. 而且有次我经过那婆娘的办公室还听到她很暧昧的抚摸着Q的头说我会好好地爱你一世的, 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
我马上觉得超级反胃, Q不会是她第二个情人吧….
“这个Q还有个地方跟其他病患不一样, 他进上川前就已经是个超级多重性格的病患, 身上竟然带有八个身份. 我第一次看到也呆住了, 照一般DID患者, 身份间是不会互相认识的. 但这个Q真厉害, 8个身份可以同时出现, 而且她们之间的对话行为完全不一样. 你看了他的<一个人的孤独>就知道了…简直就是医学史上的奇迹啊”
….
晚上我和雪哄了萤子上床睡觉後, 就跟她聊起今天Q的情况, 连她都对Q惊叹不已
“Q的病情一直算是精神科的最高机密, 我只知道除了主任和副主任知道外, 其他的医师是没有权利过问的”
“你知不知道主任和Q是甚麼关系?” (这个我现在比较在意, 因为我无法忍受自己的肉身曾经被这个老巫婆糟蹋过)
她调皮地笑了笑 “怎么前辈也开始学我们护士这样八卦了啊……Q和主任的关系传闻倒不少, 有人说他们是情侣关系(大麦大麦, 我不能接受的), 也有说她们是姐弟关系(像吗? 有姐姐大弟弟30多岁的吗?)”
“我有个问题耶……我听丰川说Q第一次住进上川是00年6月到8月(其实是我看Q的日记推出来的, 请查阅13章-2), 主任是84年进上川医院的(主任的简历上写的). 今天丰川却提起Q是被主任带进来的, 我对这句不是理解的很明白, 你知道甚麼意思吗?”
雪点了点头说 “这个我自己无法证实, 因为我在医院的时间只有3年(02年来医院的). 不过听退休的老护士说川岛芳子当主任前就带了一个病患过来, 也是因为这个病患和他的病例很特殊, 理事长才借此推荐她担当精神科的主任的. 详细的她倒是没说啦. 不过我想那个病患有可能是Q, 因为Q和主任之前都住在冰见县. ”
“嗯~” 我这声嗯理清了一个问题, 就是Q之前的八个性格(Q带走的性格)也和川岛芳子有关系, 甚至极有可能是她安装进去的. 她们既然在冰见县就已经是医生和病人的关系, 那么这八个性格和 <博恩的一天>舞台剧, 还有其他6位性格就是川岛的阴谋. 而她的最终目的就是要进上川精神科. 我之前将整个案情分成两快, 以<博恩的一天>公演为分界点. 公演之前, 既歌剧团没有被焚烧前, Q一直都是在冰见县工作的, 之后歌剧团毁了, Q就莫名其妙的搬来了东京, 并且常住在上川精神科. 而中田夫妇也莫名奇妙的人间蒸发了3年後出现在上川. 现在我明白了, 这两块是有联系的, 联系点就在这个川岛身上. 这可以解释为甚麼这一切会 “莫名其妙”了, Q是川岛在精神科甚至整个学术界的资本(他是个医学界的神话病例), 至于中田夫妇, 因为他们是Q其中一对性格的前生, 我猜想任何Q身份的前生必须要”消除”, 所以中田美奈子杀夫跳楼的案子其实是川岛在后面导演的.
“前辈, 你想甚麼呢”
“看来我有必要去一下冰见县” 我要去弄清楚川岛在那家私人护理院到底做过些甚麼. 虽然我已经对Q偷我肉身的动机不再感兴趣了, 可是小香给我那巴的时候, 我就跟自己说要学亚也那样做一些对其他人有帮助的事情. “将川岛这伙人绳之于法, 让这个害人的精神科去见鬼去”就是我要做的.
“前辈为甚麼那么在意Q和主任的事情?” (雪, 不要问我. 因为我不想让你卷入危险中)
我笑了笑说 “好了…说点别的吧. 现在都是你和萤子在家里, 老是麻烦你, 我倒过意不去了”
“你不用这么说, 我也很喜欢萤子呀.” 她表情好像把萤子当成了自己的女儿了 “嗯….其实….”
“其实?”
“其实当前辈决定要照顾萤子的时候, 我就在想, 如果自己能够帮前辈一起….一起的话, 应该是件很幸福的事吧” (天啊, 你的话让我心都飘起来了)
我装出一副很失望的表情“我还以为这段时间是你想跟我在一起才往我家跑呢, 原来你是想见小萤啊”
“也是想跟前辈在一起啦” 她低下了头竟然害羞了 (日本女生对表白应该很看得开得吧, 你还会怕羞, 也算蛮另类的了…^_^)
(现在要趁热打铁, 叫她过来一起住吧…老实说, 我喜欢小孩, 但我又是一个怕麻烦的人. 照顾小孩根本不是我的强项)
“那你就搬过来住吧”
“啊?” 她吃惊的看着我
“怎么了? 反正我们也在一起了. 既然这样, 有甚麼好怕的, 就这么定了” 我站起来开始规划房间了 “我想好了! 你呢, 和小萤睡在我的卧室, 我把书房加张床, 我就睡那.”
“可是….”(不要找借口~)
“可是甚麼啊…你也知道东京租房多贵. 这里地方大, 光我和小萤住也很冷清. 一起住的话, 你可以省下不少开销哦, 而且还可以…嘿嘿嘿…..”
“前辈, 你又再想甚麼了?”
“没有啊…”我的招牌动作—傻笑ING “还可以和我们培养感情啊”…….
她幸福笑着, 而我呢, 又沉浸在YY的乐趣中
“哦, 对了. 有件事我想前辈应该要知道” 她突然收起笑容, 而我也马上从幻想中醒来
“你说”
“这两三天, 小萤经常会做一个类似的梦”
“类似的梦?”
她点点头说 “我早上来接她去幼稚园的时候, 她说已经有三天都梦到自己在一个荒岛上. 那里有一个房子, 里面有些不认识的叔叔和阿姨. 他还梦到你也在里面”
我大笑起来说 “我还以为甚麼呢? 这个很正常, 我有的时候也会梦到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不是那么简单” 她第一次打断了我的话 “她跟我说这个梦她一直都在重复的做. 以前有跟生母说过, 不过那个女人没有理会她, 就像你现在这样” 说着用埋怨的眼光看了我一眼
“这样啊” 我倒不是内疚, 而是她的话确实让我觉得有点蹊跷. 如果只是一次倒算了, 经常做一个同样的梦, 而且以她现在的年龄做这个梦是蛮不可思忆的
“我想带她去看一下儿童心理医生”
我点点头, 表示答应. 不管以前小萤的人生是怎样的, 现在是我照顾她, 所以不能再这么无所谓了.
第二天早上, 我经过等候区无意见看到新闻播出
{….<一个人的孤独>导演池上秀一的尸体今早被发现在冰见县的渔人码头. 据法医推断死亡时间至少1个星期以上. 现在警方初步怀疑是自杀……..}
鲤鱼死了? 我呆了一下, 他那样子再怎么看也不像是自杀的人啊, 要胆没胆, 要脑没脑的. 又是被老巫婆给害的? 真可惜, 我早就应该要拜访他了, 因为他或许知道Q的一些内幕消息. 不过说来奇怪, 他跑到冰见去干吗呢? 老巫婆要杀他在东京就可以动手了, 她那么牛, 随便给鲤鱼吃个甚麼特效药就行, 跑到冰见那么远是不是有点荒唐了
“川添医师!” 一个小护士跑了过来 “那边有两位警官要找您~”
警察? 妈的, 我次次见警察都没好事, 靠! 你们不会这次要冤望我杀了鲤鱼吧~ 告诉你, 我可不是以前的Q了!
找我的人还会有谁? 那个长岛还有曾经在警局虐待我的副手, 他那副手一副颓废样, 没睡醒吗? 好, 以后就称呼你颓废男!
“怎么样警官, 有甚麼事吗?” 我真想快点从他们眼皮下消失
“川添医生, 不好意思打扰你工作了” 长岛竟然向我鞠躬了, 太阳从西边出来
“没甚麼, 有甚麼要问我的吗?”
颓废男接话了 “请问您认识脑外科的片桐医师吗?”
我点了点头说 “认识啊, 她怎么了?”
长岛低声道 “你这个月的25日早上是不是去她那做过脑CT?”
(作为私人理由, 我没必要向解释那么多. 但我感觉他们这么问是冲着片桐的)
“对啊, 那天上午我是去了她那做脑CT. 有甚麼问题吗?”
他们俩就在那唱双簧, 一个问完另一个问
“你还记得是几点吗?”
“大概10点多吧, 我护士那有记录, 等会你自己去对一下” (通常警察问几点就是在怀疑, 他们在查片桐MM甚麼呢?)
“你确定吗?” (长岛, 你别这样. 以前我是Q, 你这样就算了. 现在我是个正常人了, 你再怀疑我, 小心我告你哦)
我很坚定的说“非常确定!”
“最后一个问题!” 颓废男好像还在质疑我 “你见到她时, 有什么异样吗? 比如心情恍惚甚麼的”
“没有” (其实有~ 可我就是不爽你们这两个警察, 我偏说没有)
“那就奇怪了, 有人见她到那天早上9点出现在冰见县火车站, 怎么解释” (靠! 我要能给你解释, 那咱俩换个工作吧~ 每次跟我说话都这鸟口气!)
我笑了笑 “那不就是你们警察的事吗….不要浪费我们纳税人的钱哦~” 说完我就离开了. 我是一分钟也不想看见这两个人
回到办公室, 雪正在等我.
“怎么样, 带小萤看过医生了吗?”
她担忧的说 “医生觉得她情况很特殊, 可能要做心理辅导”
我真是服了这群私家医生了, 赚钱也不能这么赚啊. 她才多大啊, 要心理辅导, 你就算跟她说了, 她那么小怎么会明白. 但我看雪倒是蛮赞同医生的说法, 也不好当面否定. 就点了点头道 “等小萤稍微稳定一点, 我们再考虑吧, 现在也不能给她太多的压力吧”
“刚才我看到警察在门口问你….”雪又在担心我了, 她每一次担心我心里都觉得很窝心
“哦..没事, 他们在问我片桐医生的情况”
听长岛他们刚才的口气, 警方现在怀疑鲤鱼谋杀跟片桐有关. 而且我那天闻到她身上的怪味就已经觉得不对劲了. 她身上的血腥味难道是鲤鱼的? 但我马上排除了这种可能, 为甚麼呢? 两个原因, 一, 时间不吻合, 如果有人看到她在9点出现在冰见火车站, 一个小时是绝对赶不回东京的. 二, 交通工具的问题. 连我当时隔了她那么远都能闻道那股怪味, 在火车这么一个密封的地方, 这味道不会熏得满车厢都是了? 我有一个直觉, 这次片桐是被人陷害了, 是有人故意误导警方去怀疑片桐, 背后的原因无非两个: 一, 找个替死鬼去掩饰真正的凶手. 二, 片桐本人得罪了某个人, 从而使那个人想借此除掉片桐. 那这个凶手到底是谁呢? 我看嫌疑最大的就是川岛芳子了.
“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路
小护士进来向我和雪鞠了躬拿着一封信说 “川添医生, 这是你的信”
“寄到医院来?” 我倒蛮吃惊的, 这是我第一封信耶, 看看是不是有女护士暗恋我
一看是白信封, 抬头署名人口调查委员会. 靠, 白开心一场了. 这种信我现实生活中接得多了, 连看都不看直接仍垃圾筒的.
“川添明先生, 你被国家人口调查委员会抽选为23届国民人口东京区调查的对象之一, 请务必于3月10日(后天星期六)上午8时到达XXXXX地点集合(地点名字就不写了)” 这个我知道, 美国经常搞这种人口调查, 不过是专人到访的. 日本估计也是这样. 是很麻烦, 但不去可能会被政府起诉, 所以通常人一般都会参加这种”有意义”的政府活动.
“还好不是我耶~” 雪竟然嘲笑我, 看来这个活动确实很无聊
“那正好, 星期六你自己解决吧, 我本来还要帮你搬家呢”
“反正搬家公司做就行了….不过人口调查去年是4月啊, 今年怎么又改了?”
我叹了口气说 “政府就是个大话王, 法律天天变也不出奇”
……
一眨眼, 就混到了5点, 雪早早就下班接”孩子”去了(我读得越来越顺口了耶), 我也准备收工, 想好带她们今天去我家那区新开的墨西哥餐厅, 正要准备打手机给雪呢, 我办公室的电话铃响了
“西摩西摩” (谁这么会挑时间啊)
“川添医师吗?” (嗯? 是片桐的声音! 她会打电话给我, 让我吓了一跳)
“片桐医师?”
“嗯….”她声音显得很微弱 “可以和你见一面吗?” (你想见我? 不会吧….)
“现在?”
“不方便吗? 那…那就算了” 她的声音有点哽咽, 好像是在哭
“不会啦” 我虽然对她没甚麼好感, 但她毕竟是位PPMM, 而且我最看不惯女生在我面前哭了 “你在哪? 我接你”
“谢谢~” (她看样子想见我很久了…难道….暗恋我? 不会吧……我不能对不起雪)
我打了电话给雪叫她们先去那家餐厅, 我迟点会跟她们碰头.
在车上我就开始想: 等会她要表白, 我该如何拒绝她才可以既不伤她的心又让大家好下台呢?
(我是不是太自恋了点啊)
在她家门口, 我看到她竟然穿着黑色晚礼服站在那. 哇塞…我要说的是她的身段和气质配上这件晚礼服煞呆了我的双眼, 而且看上去感观非常自然, 一点都不假. 还有我第一次看到她把头发披下来, 这么美的女生, 老实说我拒绝她有点于心不忍.
她上了车, 我眼睛还是没离开她, 看得我直发呆
“你觉得今天我好看吗?” (好看…….好看到我缺氧了)
我尴尬地点了点头说 “非常漂亮. 不过你为甚麼穿成这样?”
“我们一起去Queena坐坐好吗?”
(我可是路痴啊, 你说Queena是哪家餐厅啊)
“不好意思, 我来东京没多久, 这里不是很熟悉”
她突然握着我的手, 让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你在挑逗我哦~ 我…..)
“你又失忆了吗?” 她”深情”的看着我, 而我除了不知所措外, 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我失忆?…你说甚麼啊”
她突然抚媚的笑了笑将手摆回去说 “你开车吧, 我告诉你怎么走~”
哎…知道被女人一直盯着, 开车真的很危险吗? 我差点闯了两三个红绿灯了, 她盯着我的时候, 我脸就觉得发热, 不是那种不好意思, 而是很不自在, 很不舒服. 她的确美丽, 而且今晚更是楚楚动人, 但我老觉得今晚的她好像不是原来的片桐…..
我又吐血了, Queena根本不是一家餐厅…它是座落在东京市郊的一座废弃的戏院. 至于这家戏院为什么吊空那么久我就不知道了, 只是觉得很奇怪, 东京土地不是寸寸是金吗? 怎么会这么浪费呢.
和她坐在戏院的椅子上, 前面一个空荡的舞台, 戏院里只有黯淡的月光(因为没有顶), 周围几乎是漆黑一片, 天气又那么冷, 有时还拌杂着”呼呼”的风声, 我心别提多毛了. 这个怪女人到底想干吗啊?
“你….带我来这想要说甚麼啊” 我终于还是开口了, 因为我已经受不了了
她突然倒在我怀里, 眼睛盛出泪光道 “Q…..你真的都不记得了吗?”
“你…..认错人了吧…” (你怎么知道我是Q的? 还是你又在幻想了. 我现在的面容一点都不像Q啊)
她伸出手抚摸着我的脸, 而我感觉到她手好冰冷, 像是没有了体温
“当你那天出现在办公室, 你的眼神就已经出卖了自己.” 她坐了起来, 双手环套住我脖子 “你拿着CT片跟我说的那番话难道不是暗示吗…” 她脸开始凑近我了 “CT照里显示出你的左右脑是不对称的, 这个只有Q才有” 她近的我都可以闻到她唇膏味了
“你….你别靠那么近…好吗?” 我想要挣脱, 她却紧紧的套牢我(其实我自己也没用力….)
“你还要隐瞒吗? 你对我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她又来眼泪攻势了….
我没办法, 只好硬着头皮承认了 (其实现在否认已经晚了, 我终于明白就算我再怎么整容, 眼神, 动作和器官是无法改变的. 这些可以骗得了其他人, 但却骗不了一个深爱你得人)
“我….我当时只是想知道自己有没有患脑癌, 不知道会让你怀疑了”
“借口吧…你就是想要责备我, 当年为甚麼骗你” 她终于放开了我, thanks god
我没有说话, 其实我当时也是真得在责备她, 身为医生为甚麼要慌报病情. 身为Q得情人, 为甚麼要伤他得心.
“你由始至终都没有失忆, 是吧? 你只是不想面对我, 不想面对一个间接害死你深爱女人的凶手.” 她哭着道 “可是我跟你解释了多少次, 我当时不知道那晚控制你肉身的是那个村上秀一(村上夫妇里的丈夫)”
“你说甚麼?” 我现在决定要彻底的了解中田夫妇的真正死因了
“哼…”她冷笑道 “这个时候你还要装糊涂?” (不是啊, 我是真的不知道! 麻烦你告诉我)
“你….你知道我是DID患者, 哪个身份上我肉身我自己不知道的” (也只能这么瞒她了)
她看着我的眼神告诉了我, 这个解释以前真正的Q没有跟她说过. 而我更坚信这个答案比原先的失忆要管用多了, 因为她相信了
“看来你这次回来就是调查这件事的, 你还是始终不忘” 她擦了擦眼泪. 语气中带着些悲哀, 我知道其实她心里一直盼望我能告诉她我喜欢的人是她….在几秒钟後, 我决定说一个大话, 就像至尊宝那样, 用这个大话来骗取当时的案发经过. 但危险系数不是没有, 我也要把自己调换身份的实情告诉她, 我要赌她是真心深爱着Q, 她不会把我说的讲给她姑妈听的
“我上次因为奸杀案被警方扣住後, 丰川曾经来过警局并把我所有的性格收走. 可我知道他这么做不是主任的意思. 因为这将意味着精神科已经放弃了我. 而我变回正常人, 法庭很有可能会判我死刑”
“所以你才要逃出来, 并且假冒川添明的身份混进医院” 我看她说话身子开始发抖, 知道她穿少衣服了, 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披在她肩上. 没想到这个举动胜过一百句我爱你, 她缓缓地靠在我肩头, 听我继续吹牛. 而在这一刻, 我突然发觉她并不是那么的冷酷无情, 至少她在Q面前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一个敢爱敢恨的女人.
“其实我可以不用再混进医院. 不过我想对自己以前的事情有一个清楚的了解, 这也算是我过去的终结式. 只有了解过去, 我才能从新开始新的生活.” 我轻轻地抱着她, 开始扮演一位爱着她的Q “中田美惠子, 我曾经爱过她…(俺要开始说谎话了), 可是我知道现在的我, 深爱的人…..始终还是你, 就算我埋怨你, 但心里感觉还是无法掩饰” 我望着她, 而她彻底地相信了, 抱着我一直哭着说 “我终于等到你的这句话了…..”
我一边抚摸她心里一边想, 这样做好吗? 万一哪天我告诉她其实我不是Q, 那我不是让她比死还难受吗? 给一个人希望後再将它剥夺, 我比日记里的Q更加的可恨…..但我没有退路, 因为这个谎话已经说出口了, 我只希望她能尽快忘记Q的存在, 开始一段新的恋情
“好了, 这里冷. 不如这样吧….我带你去个暖和的地方. 再说我很想忘记以前的自己, 就让这里成为回忆吧”
她破涕为笑说 “也不能这么快忘记吧…你的艺名就是从这个剧院诞生的呀”
“是吗?”
“你又失忆啦?” 她竟然也会用调皮的口气说话耶, 看来热恋中的女生都会变的
“不是啊, 我是要装失忆” 我附和的笑了笑
临走前她回望了一下这个剧院, 叹了口气说 “这里也是过去我和你的回忆, 现在……”
“现在就让它消失吧~ 上车啦, 我肚子有点饿了” 我实在受不了这里阴森恐怖的感觉, 那个Q真是有够奇怪的, 约女生约到这种鬼地方. 害的我跟着一起受罪
猜猜我带片桐去了哪? 当然是rainbowseeker啦, 我现在越来越喜欢这家coffee shop了. 可能已经习惯里面的气味, 环境还有那首百听不厌的 <knocking on heaven’s door>
“你在这里吃东西, 可以不用讲究吃像的” 说着我笑着跟服务生道 “给我和这位小姐两个super rainbow, 要最大号的哦”
她痴痴地看着我, 笑笑说 “Q, 你真的变了. 没有以前的深沉. 如果不是你的眼神, 我可能都辨别不出来了”
“给你个surprise嘛. 本来想再过几天, 再揭露我的身份”
“如果我今天不找你, 你会跟我说这些吗?” 她在期待我的答案, 在她面前我似乎要永远地撒谎了
“嗯, 当然啦. 不过我没想到你会那么快就认出我了” 我把调好的奶咖递给她 “你试试, 我最喜欢喝的”
“你真的变了~ 以前的你是不喝咖啡的, 奶制饮品就更不会碰了”
(靠, 漏馅了)我马上笑道 “因为要做个全新的我啊. 所以要变(提高音调)的彻底点. 你也是哦, 别老一副东瓜脸”
“我哪有~” 她倒被我斗乐了, 我指着她说 “对了对了, 就是这样啦…我喜欢笑着的片桐”
半个小时後, 片桐开始慢慢接受了这个全新的Q, 因为她会跟我打情骂俏了. 而我也觉得自己的罪恶感越来越重
“怎么样, 这个大套餐不错吧~ ” 说着对着汉堡一口咬了下去
“我嘴可没你这么大”
“随便啦, 你也饿了, 快点吃吧”
她看了看我, 收起笑脸说 “如果你真想知道过去自己性格, 最好要从冰见县找线索”
(她要透露案情了….)
我抹了抹嘴说 “我知道我身上有11个性格(8个是Q带走的, 3个遗留下来的), 也清楚其中8个是从冰见县带过来的. 不过这些性格我就完全没有印象”
“不会啊, 你性格里的村上夫妇不会陌生吧” 她冷笑道
“呵呵, 那倒是” 我喝了口咖啡 “她们是中田夫妇扮演的角色嘛, 我知道啊”
“其实中田夫妇和村上夫妇在现实中都存在, 你上次来医院就已经查到了吧” (行啊, 片桐, 这都能给你察觉到)
“嗯” 我点了点头说 “不过我怎么都猜不到村上奈香曾经是你的病人, 而中田美惠子也是你的朋友”
“你更猜不到的是, 中田夫妇在没有去飞鸟歌剧团前就已经是上川精神科A病区的病患了”
(我还真的没想到. 之前一直以为他们是在歌剧团消失後才入院的)
“所以主任一早就认识这对夫妇了, 是她安排中田夫妇进入歌剧团的, 但目的呢?”
片桐点了点头 “她们俩都是主任安排在你旁边的棋子. 所有你在那个剧团的发生的事情, 还有进上川, 到后来的<一个人的孤独>这部电影都是她编写的”脚本” . 不过这些她从来没详细说过. 我只知道和17元素有关” (好奇怪的名字哦, 17元素…..先别管这个了)
接着掏出一只烟点燃後道 “还有一个你想不到的, 或许你的记忆里真的被消除了这块”
“哦?” 我的思想高度集中, 也需要一根烟了
“你的老家不是在冰见县, 而是在尻利岛的东郡县.” (尻利岛? 不就是那个传闻大原岛传说的地方吗?)
“这个我倒真的没有印象了” (片桐, 我希望你能坦白告诉我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你在17岁之前就是在那生活的, 而村上奈香也是东郡县人. 你们从小一起长大, 算是青梅竹马了. 可是你的养父养母很不喜欢她. 因为他们觉得你是要来大城市发展的, 她的出现只会让你没有进取心, 而屈就在那个县城里. 所以在你初中的时候, 养父给相了一个娃娃亲. 你当然是不愿意, 一口拒绝了这门相亲, 从而和你的养父养母闹翻了. 被赶出家门的你在一个人的介绍下来到冰见县求学打工. 初期你还有跟村上奈香书信来往, 甚至有时会亲自到东郡县和她见面, 感情还算稳定. 可在你18岁那年, 村上奈香给了你封信告诉你她要结婚了, 而且会搬到东京. 你回到东郡, 像发了疯一样到处找她. 然后竟然…. ”她看了看我, 露出怜悯的眼神 (放心, 我不会震撼的, 那不是我的所作所为, 你说吧)
“竟然怎么了?”
“竟然杀死了你的养父养母, 还错杀了你的妹妹, 也就是你那门娃娃亲的对象(靠, 换我, 我也会拒绝啊, 怎么能跟自己的妹妹结婚啊…不过, 养父养母的女儿也不是亲妹妹…哎, 这关系真乱啊)”
“后来呢?” 我觉得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Q那八个性格的前身要显身了
“后来你被法庭裁定进入冰见县的精神护理院接受治疗啦, 那时候主任就是你的辅导医生了”
“你是说我杀了那一家三口後, 就被裁定精神有问题, 是吗?”
她又是一声冷笑 “是不是精神分裂只有主任知道了….” (这话里绝对有话!)
“那村上奈香真的结婚了吗? 而且真的来东京了吗?”
“这个我不清楚, 不过我知道她是93年进上川精神科的(没错, 她的病历是这个时候进来的), 算算也正好是她离开东郡那一年. 至于她的丈夫嘛, 我就从来没看过他来医院. 我只知道86年的精神科死了一个病号, 叫村上秀一.”
我呆住了, 又见鬼了~ 妈的, <鬼丈夫>啊!!! 怎么可能? ……但几秒钟後我就推出原因了: 怎么不可能, 别忘了, 她有没有结婚我只是从医院的病历资料库里看到的. 也就是说这个是可以做假的. 因为这些资料只供医院内部审阅, 所以没有外人会知道(除了我). 如果到政府的居民登记局去查阅的话, 村上奈香可能根本就是未婚.
我叫服务生加了一壶咖啡. 心里想: Q的村上夫妇已经有前身了, 这两个人一个是已经死了20几年的精神科病患村上秀一, 一个则是和Q青梅竹马的女孩. 我假设这个老巫婆是幕后黑手. 先不理任何动机(因为这个还没调查), 那么应该是这样的:
Q 的童年是在尻利岛度过, 和一位叫村上奈香(这个应该是夫姓, 反正原名也不重要了)青梅竹马, 但很不巧他养父养母不喜欢她. 所以就给Q定了门娃娃亲, 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 当然就是自己的女儿啦. Q自然不愿意, 所以跟他们闹翻後, 在他17岁那年独身去了冰见. 虽然人分开了, 但他和村上还是有来往. 老巫婆就在那个时候开始实施她的阴谋了. 本来我还推不出老巫婆到底是甚麼时候认识Q的, 但村上奈香的突然结婚和住院这件事情给出了确切的答案, 一定是Q去冰见前.
(为甚麼? 我可以反证给你们看, 地点上老巫婆在东京上川(至于为甚麼事後她会在冰见护理院当起Q的辅导医师, 别忘了, 她可是在那做过的, 那里一定有她的爪牙), 而Q却在几千公里远的东郡. 如果她是等Q杀了人才认识的, 那村上奈香结婚和住上川这件事就说不通了, 她怎么知道有村上奈香这个人的.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 老巫婆在Q童年的时候已经锁定好研究目标了, 就是说她和Q早在尻利岛就认识了, 所以对Q周围的一切才了解得那么清楚. Q独身去冰见显然也是她计划中的一块, 还记得片桐刚刚说的吗? 他是有人介绍下去了冰见的!)
接着老巫婆开始算计如何才能让Q接受她的”治疗”. 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先动他的小情人, 这将是Q其中一个性格之一. 让她发疯是最直接的, 而那个穷地方没精神疗养院, 顺利成章把她转来东京的上川. 为了配合剧情, 她要找一个事件来刺激Q发疯, 所以就导演了结婚这一个插曲. 为了让效果逼真, 就将原本的美奈子”许配”给一个死人—村上秀一, 然后当然是以村上奈香的名义写了封假信给Q, 告诉他结婚一事. 接着顺应剧情发展, 就上演了Q屠杀养父养母一家三口的惨剧(正好给老巫婆又找到了三个不同的身份). 等Q来冰见护理院治疗的时候, 老巫婆就开始安装身份. 所以总结就是Q性格里的老婆, 岳父岳母就是那三口人!
“你没事吧? 怎么冒汗了?” 片桐递了张面纸给我
我能不发汗吗, 剧情简直惊心动魄, 曲折离奇. 如果不是片桐今天点醒我, 我哪会想到还有尻利岛这一块啊~
我接过面纸, 吐了口气说 “你要不说, 我还真不知道原来我的过去那么多姿多彩~”
她看了看窗外说 “但不是所有的事情我都能告诉你”
“为甚麼?” (你还有隐瞒我的东西?)
“不要问我, 为了你, 我不能说” (这理由真是有够奇怪的)
我想想, 反正现在已经知道了Q其中5个性格的前身了, 她也算是立了汗马功劳, 暂时别强求她太多.
“对了” 我想到了警察今天的事情 “你到底有没有去冰见杀那个导演啊?”
她看着我, 眼神有点哀怨似的道 “你觉得呢?”
“我觉得?…..” (这个要回答的好搞不定能骗出真相出来) “我….觉得, 就算是你杀了那个导演, 我知道你一定是有原因的”
她苦笑了一下道 “我没有做. 但能听你这么说, 我真的很开心…..就算走我也觉得幸福了”
“你要去哪?” (你不会是寻短见吧?)
她突然我握住我的手泛着泪光说 “Q, 告诉我你最喜欢的人是我” (怎么搞得跟永别似的…)
“你先别这样, 告诉我怎么了? 你到底要去哪?” 我现在不是想要得到甚麼线索, 而是非常担心她. 是的, 我说过要做些帮助人的事, 所以我想帮她~ 也算是替Q弥补些甚麼吧
“如果我能早点见到你, 就不会答应他们了” 她哭了 “可…..现在没办法, 我一定要去”
“去哪呢? 你告诉我我才能帮你啊~” 我也急了, 看来她要去的地方不是一个普通的地方, 可能去了都不能回来~
她哭了一会, 然后摇摇头说 “你别问了, 我不会说的”
“是不是主任逼你去的? 你怕她干吗啊, 明天你就辞职! 我也不干了~ 我们找个地方从新开始, 我还不信她个老妇人能毁了我们不成!” 我不爽这个巫婆很久了, 今天我就是不妥她, 当然自己也说了些没头没脑的话.
她笑了, 然后深情的说 “Q, 今天我本来只是想再见一下你, 跟你告个别. 没想到你还会喜欢这样的我, 愿意跟我从新开始….我….我很幸福了, 这样就可以了. 记住, 不要恨任何人….”
“你告诉我, 她是不是要逼你去自杀甚麼的?” 我就是怕这个, 如果这样, 那我宁愿一直把她锁在我身边
她摇了摇头 “我是真的要去一个地方, 可能永远都回不来了”
(还好, 我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是死, 哪有甚麼地方回不来的, 送去外太空哦)
“很远吗? 那地方” —哎, 这话以前亚也问过我, 萤子也问过我, 现在换我问了…..
“很近…..也很远….” 她回答的好缥缈哦, 这甚麼意思啊, 猜谜吗?
我知道再问下去她也不会说甚麼了, 换成我握她的手
“信我, 再远我也会找到你的…我一定会救你!”
“谢谢你, Q~”她流出了幸福的泪水
可是我呆住了, 眼睛盯着一样样东西….嗯? 怎么这么眼熟啊. 是的, 是片桐左手上的一样东西….一个小纹身…… 这个标志的造型, 大小, 形状, 甚至颜色和萤子脚踝的那个一摸一样. 只是萤子的号码是15, 而片桐手上的是16.
“你这个标志从哪来的?….是不是你要去的地方” 我已经肯定这个纹身不是广末彩留给萤子的
她突然将手缩了回去, 然后失惊无神的说 “时间不早, 我要回去了.” 说完像疯了似的冲出店外, 我当然是拦不住她. 但更重要的是我脑子还在那个纹身上, 因为这个号码我感觉是一张死亡邀请卡. 刚才片桐的表情充分说明了这个数字和她要去的地方有着关系, 那么也就是说小萤也要去那个地方. 不好, 事态严重了~
换我冲了出去, 边跑边拨打着雪的手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