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门(上)
【1995年7月2日 7:21am】
美国西海岸最繁忙的空港之一:三藩市国际机场,迎来了本日第一波国际旅客洪流,5架来自世界各地的飞机抵达,5分钟后将有约300位持签证的非美国公民和200位美国公民同时入关,所有关卡全部开放,当旅客的先头部队赶来时,山姆大叔一贯的高傲态度展露无遗,五位海关人员扯着嗓子用英文喊:“公民左边,非公民右边,准备好你们的I-90卡!”,还时不时把排错队的旅客从公民队拽到应该排的队伍中,很快非公民的入关长龙就排出几十米外了
其中来自亚洲香港的AA8930班机因起落架漏油而耽搁了两个小时才被拖到停机坪,所有旅客都骂着娘下机,不少人下来后不是奔去入关口,而是赶紧打电话改机票。因为公共电话亭都被占用,且时间紧迫,导致一时出现了些混乱。
在班机中有个坐在靠窗的年轻小伙,个子不高,蓬松短发,外着格子短袖衫衣,内配白色T-shirt,下穿深蓝直筒牛仔裤和耐克鞋,概括一下就是并不怎么突出。等所有人都下了飞机,他才起身背上灰色运动背包,不急不躁带着随身听下了飞机,与主流旅客不同,他是直接走去入关口,因为该死的旅行社乌龙给他划错了位,让他从三藩市到奥斯丁(德州首府)的飞机从当日变成第二日。
就在他要入队时,身后出现位一头银发的老婆婆,她拍拍他肩膀轻声道
“请问。。。。”
“啊?”小伙摘下耳机转头
“请问会说汉语吗?”老婆婆慢吞吞道
“会!怎么了,要帮忙吗?”小伙倒是挺热心肠的
“落东西啦你”说着老婆婆微笑的抵给他本护照 “刚才有人撞到你,东西掉了,还好我捡到了,喊你几次你带着耳机压根没听到”
小伙这才想起刚刚看指示牌时确实被后边跑来的大汉撞过,所以赶忙言谢,护照丢了可是大事,尤其还没入境,真要这样就哪都别去直接回国吧。他为了确认还打开护照,直到看到上面写着自个的名字:张X,才放心地揣进背包内。
“真不知道怎么感谢啊,太谢谢您了!”小伙抓着自个寸板头尴尬地笑道
“第一次来花旗国?”老婆婆边问边把小伙拉到一旁,怕挡到后面急于过关的旅客
小伙听到花旗国,有些诧异,都什么年代了,大清国来的,竟然还称之花旗国,可面子上不好当面驳斥老婆婆,也就附笑着点点头“来读书,对了,您住旧金山?”
“不是,我住奥斯丁。小伙子,你去哪啊?”
“这么巧,”他笑道,“我也去奥斯丁啊。”
“那你一定读UT(得克萨斯州立大学)的吧。”
老婆婆从包里拿出一袋类似豆浆的饮料包,
“喝太多要跑厕所,麻烦得很,我又不懂英文,问不了路,不如你喝吧?”
小伙觉得更亲切了,他最爱的饮料之一就是豆浆了,加上现在的他确实有些口干,看到老人盛情款款,也就不客气,接过来咕噜咕噜喝上了。
“您真厉害,一猜就中啊,我就是去读UT的!”
“这有啥厉害的啊。奥斯丁就那一间大学有名,而且你们这样的留学生最多,猜不中才难呢。”
“呵呵。。。对了,您航班号是多少啊?”
“应该和你一样啊。”
老婆婆见小伙已经全喝完,便笑着继续道,
“你别这么吃惊的看我,我不会卜卦的。只不过,旧金山去奥斯丁一天一班,除非你飞机是第二天的。”
“那真不赶巧了,您这回。。。。”
小伙说着站起身,打了个咯,
“我飞机真的是明天的。。。。。。。”
这话还没说完,他忽然觉得眼皮好重,脑袋发昏,紧跟着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而再当他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一张长椅上,身上盖着件并不属于他的防雨外套,手中还拿着本当天发行的《时代杂志》。
这一刻,他虽然头剧痛无比,无暇环顾,但却深知已是晚上。所躺之处,则是空荡的候机室。除了几个地勤人员走过,连免税店都已打烊。
外边则轰轰巨响,他望了眼,巨型落地窗上的雨痕,意识到外边正刮着飓风,下着倾盆暴雨。
小伙抬手轻蹭着额头,自言自语嘀咕起来,
“我不是还没过关吗?怎么转眼就进来了,老婆婆呢?到底发生啥。。。。”
这‘事’字还没蹦出口,余光瞄到不远处电视屏幕,数秒后,他吓得赶紧爬了起来。电视正转播本地新闻,内容是关于旧金山机场今天早上发生枪击事件。4名亚洲人,3男1女,在通关的洗手间遇害身亡,遇害者的照片中,有3人他都在飞机上见过。坐在他前排,是一家人,还有一名亚裔的受害人,是机场的警察。
他这边脑子还没消化完,新闻后立即插播一条紧急快讯,是小石城附近因几股龙卷风将汇集,机场所有航班都将取消,直至风势下降到安全指标。
听到这,小伙子差点没晕倒在地。还以为自己现在仍身处旧金山,是哪个好心人扶他过境送到候机室。显然这推论极不合理,可怎么都比现在身处数千公里外的阿肯萨斯州要来得正常。
“我怎么跑到小石城来的啊!?完全没有印象呢!”
他抓着头,着实想不出缘由。再瞅了瞅新闻下的标属时间,是7月3日晚上8点17分。换而言之,从昨天早上旧金山入关处,到此刻小石城的候机大厅,这中间36个小时,他脑海竟然完全没有了记忆。就在他捋上袖子时,忽然发现两个手臂上都呈现多处被淤伤和抓咧的血痕。
“我被暴力过吗?这美国机场的治安也太让人汗颜了吧,怎么光天化日下就能绑上飞机,还不被人察觉。那在此之前,我又是怎么入的境呢!!!???”
【星期五—10:00am】
我动用私刑处决韦尔斯上校的事当晚惊动了盟军高层,随即便被宪兵押送去了 临时指挥部,在那折腾了整晚,一个非公开的军方听证会后,我被“判处”留职查看,等冰刃行动结束后,将会被押送回美国本土,由参联会军事法庭处理
从将军办公室出来,隐匿数日的太阳终究探出头来,而我从上衣口袋从容掏出墨镜戴上。正想去看看我的朋友,孤独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不好。。。。祥太不见了!!!”
“还没睡醒吧你~”我本想继续亏他,可他表情让我打住了想说的话“你。。。。说真的?。。。”
“你刚去指挥部没多久,medical center就打了电话,说尸体不见了!我一直在这等你呢。。。。。喂,这边啊”
我跑到停尸房,就看到几位盟军高官(美俄日)时不时接头交耳,医疗主管还有劫魔他们也都在现场,不过不是围着已空的尸床,而是聚在一旁的闭路电视前指手画脚着
除劫魔外他们脸上无一表现出一种表情:匪夷所思。
“小衣呢?”我先问劫魔,这时候她可不能再受刺激了
“在自己屋呢,亚也陪着呢,没事”
确定小衣无恙,我钻进人堆,用习惯性地开场白来‘开局’
“什么状况,谁偷得!?”
“他自己走的。。。”不知道是谁轻声回了一句
“说什么??”我提高口音问道,余光扫到闭路电视,里面显示与祥太身材一样的男子,全身赤裸地踏过倒地的工作人员旁从容地开了停尸房的大门,接着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这段影片除了反映一段赤裸男如何‘越狱’逃走外,根本无法与具没有体温的尸体联想一起
其中一名日籍军官质问道“我还是那句,你们到底确认死亡了没!!我要看medical report!”
“长官。。。”秃头的医疗主管说话了“我们有medical report,但我猜你更想看解剖报告吧”这话一说日籍军官顿时哑口无言
俄军的长官噗一声笑了起来
“真是活见鬼了,一具被挖了心肝肺的死尸撂倒真枪实弹的士兵,还能目中无人的走出大门。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这是新一季X档案的拍摄现场呢!”
{老大,X档案早停播了啦,电影倒有,你们俄国佬真落伍呢}
几位高官反复又开了几遍,其中一个细心的医护人员质疑起来
“等下,你们看到2分43秒到45面画面出现雪花了吗?”
士官又重新回播那段,确实这2秒荧幕出现稀疏的雪花,他手指右上角一块不太清晰地黑斑
“你们看,这个形状好像是人的双脚,就在那”他指了我左后方。
没错,是双脚,士官可能看得不清楚,又或者官阶较而低不敢妄言吧,其实在我看来是更为详细的:是一双穿着皮鞋的大脚,根据裤脚翻折的高度应该是条黑色西装长裤
没多久我便悄悄地离开了现场,其实是烟瘾犯了
“川添,猜到什么了!?”孤独和劫魔自然和我共同进退的啦,我出来他俩也跟了出来
我吐着烟圈笑了笑对孤独说
“纠正你~ 不是猜到,而是肯定”
劫魔看了我的眼神低声道“你说邪灵!”
“这么明显就不要说出来了嘛。。。好吧,那你又猜没猜到邪灵让祥太复活的用意何在呢?”我得考验下我的拍档
孤独插了句:“我们接下来要干的便是邪灵接下来要阻止的”
“那不用说了,一定是派他去Rishiri。。。坏了”劫魔拍拍自己后脑“他会不会去向老巫婆告密啊?”
我摇摇头,悠哉地回答她
“才想夸你呢,你又。。。。。用用脑子,如果邪灵要向老巫婆揭发我们,何必兜个大弯复活祥太呢,他自己随便附身个人就可以去告密了”
“我记得你以前有提过个假设”(哟,看不出你还记得我说的话啊)“你说老巫婆和邪灵到底是不是一伙并非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我点点头“是的,不止老巫婆,我甚至怀疑邪灵是否知道有个冬眠禁地呢!”
“冬眠禁地是哪?”劫魔的一问提醒了我
我清清喉咙小声说道
“如果D跟我说的历史是正确的,当年贪婪追杀普洛莉亚夫误入上扬思克山脉就没有再出来,那应该就是冬眠禁地。再配合菜贩子的口述可以推得,心魔,卡尔森剩余的族民,还有贪婪全都在那的事实。至于我嘛,自从高德兰回来,便发现了蹊跷:邪灵口中和行动从来没有提及任何关于贪婪的踪迹,你别忘了,贪婪可是他在人间的眼睛啊~所以综合前面说的,我就有了两个未证实的假设:第一,邪灵不知道贪婪就在冬眠禁地,而菲拉和死骑是贪婪一手调教出来的,就是他们口中冷冬国。 这些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可以瞒着邪灵自由进出禁地。而第二个假设呢,听上去就有点过了,但如果结合第一个假设一起分析,也符合逻辑。那就是贪婪有可能已经背叛邪灵,否则他没理由不通知邪灵,卡尔森和心魔那批余孽就躲在冬眠禁地的!”
“嗯,分析的很有可能”孤独问我要了根烟,继续道“那我也有个假设。。。如果川岛不是和邪灵一伙,便有可能暂时作为我们的友军,一起对付邪灵~”
“这个川添很早就假设过了。。。。”
我丢了烟
“这假设很快就能求证到的。。。。好了,女士们先生们,我有点事~ 晚上的会议你们和Julie说声,我要迟半个钟头”
“干嘛去啊你?”
劫魔一副八卦样盯着我
“累了,想去附近走走。”
我已好久没放松过了,现在的我,只想找个没人知道的小酒吧,坐下来喝上一杯,哪怕只有一个小时也好。当然啦,还有个原因,就是这儿的鬼天气,冷的爷实在让人受不了。就算以前在高德兰也没觉得现在这么冷,加上基地的咖啡是越喝心越寒,我要再不离开,就要变急冻人了。
就在我要耍酷转身离去时,Julie正好走了出来,并一把抓住我胳膊,提高嗓门道,
“你不能一个人离开基地!”
劫魔立刻上前阻止,
“干嘛?! 他想离开就离开,这你说了算吗?”
Julie慢慢放开我,压低声线道
“我是想说,以你现在处境,还在调查期间,宪兵是不会放行的!这样吧,有我陪同,他们就没问题了,你也不想为这小事而大动干戈吧。”
劫魔一脸迷惑看着我和她,想反驳却也找不到理由。
我转念一想,Julie说的有道理,没必要出征Rishiri前,再惹不必要的麻烦,也就点点头同意了。
劫魔一脸酸葡萄和不情愿,目送我们离开基地后,便快步回去。由于肚里有些憋屈,脚步不由自主地走进了Julie的办公室,想看看这个人到底葫芦里还藏着什么药。
基地的官兵都认识这位高冷美女,错认为劫魔是Julie的助手,所以很多时候都不用被复查身份,享有等级四的安全级别,在基地除了5级安全级别的联军指挥中心外,几乎畅通无阻。
她进了办公室,就顺手翻起桌上的一摞摞档案夹,这些都是目前军方和CIA掌握到Rishiri的全部资料,阅读了许久,她停了下来,面对手上一份文件,有些疑惑。
于是悄悄叫来亚也,原清风组的医护兵Eugene,电脑工程兵Harrison,和狙击手Kevin
Eugene一进来便轻声道,
“我们没权进来的吧,这会不会。。。”
“少废话,我说可以就可以,找个椅子坐下来!”
劫魔完全不理会他们,
“亚也,小衣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体力还没恢复,刚又睡下了。”
亚也随后指指台上的文件夹,“你看这些,Julie知道吗?”
劫魔摇摇头
“那会不会。。。。”
劫魔接住她的话道,
“不会!我请你们过来是。。。。”
然后拉低语调问道,
“川添和Julie有跟你们提过灰盒子和雪城吗?”
亚也想了数秒,微微摇头
“川添就算知道,也不会和我提起的。 他要说,也是和你或者Julie提吧。至于Julie嘛,她平时也不怎么和我主动说话啊。”
劫魔再望望三个美国大兵,Kevin和Harrison均摇头否认,只有Eugene眼内均闪过一丝迟疑,仿佛内心有在挣扎
“Eugene,你知道灰盒子和雪城?”
过了数秒,Eugene才回道
“雪城我真没听过,至于灰盒子。。。执行任务的时候有接触过,不过这我是不能说的”
劫魔依然盯着Eugene并未放弃,同时她还瞅了眼一旁的Kevin,希望他施一下压
这时一旁亚也劝道
“这可能不符合军队的规定,你就别。。。。”
“问题是,灰盒子并不属于美军管辖的!”
劫魔忽然冷言问道,
“难道你们还接外单?”
“这个我可以解释!”
Kevin是想尽办法讨好劫魔,
“美国的各军种都有自己各自的分支,有些是系统下的,属于明分支,例如海军下的海豹突击队,陆军下的游骑军。但还有一批,是不在系统下的,我不能告诉你部队番号,只能说,他们不受作战指挥中心调控,而是有一批特殊人的(复数)指挥。这批暗分支种类兵种繁杂,其中一类有点像雇佣军,平时这些官兵是分散在明分支中的,一旦被召集后,他们就会形成一支临时的作战部队。”
“所以你曾是这支分支下的?”劫魔赶忙追问
他虽没作回答,但已默认。
“能不能告诉我这个灰盒子和rishi到底有什么关系?”
劫魔原以为Eugene会拒答,甚至可能还有更激烈反应,要这样她也准备用硬招了,却没想到Eugene尽然选择正面回应了
“我可以告诉你,但说清楚,这是因为,此事Julie也会在冰剑行动前跟你们谈到的,但你还是不能泄露我跟你说过,我可不想担祸!”
“好!”
Eugene脑子快速整理一下后道,
“大约5年前(即2000年2月),有批神秘人就从Delta(也就是三角洲特种部队)抽取了5人,将他们编入一个临时代号为Gamma的小组,而我那时就是其中一个。这个Gamma小组,除了我们5位外,还有1名来自CIA的高级顾问,这个顾问就是Gamma的组长。
我们事先只被告知是个普通级别的营救行动,但并不晓得要去营救谁,去哪救,有没有地面或空中支援,甚至连基本的风险评估都一概跳过。我清楚记得,出发的那晚下着大雪,整个东欧都被暴风雪肆虐。我们四个小时后才到达山区指定地点,而在进山的前一刻,组长才告诉我们任务的核心,是营救一批平民并炸掉敌人的研究设施。 但当我们问到什么设施,哪些平民时,他却以国家安全为由,不让我们再插足。 不过我还是从环境细节知道了执行任务的地方,应该在波兰和乌克兰边境。”
“你是怎么知道执行地是在波兰和乌克兰边境呢?”
Harrison问道
“因为我们空投到森林后,就坐民用伪装车进入深山。我记得曾在路上曾看见一个破旧的路牌,写着奥尔沙尼亚向西140km,用的是波兰语,而奥尔沙尼亚我曾经有执行过任务,就是波兰边境上的!所以根据路程和方向推演,就知道这次任务大概是在波乌边境附近。”
“接着呢?那设施是灰盒子?”Kevin追问
Eugene摇摇头,
“是复数! 灰盒子首先不是一栋设施,再来它不止一个。我原以为那里只是一处乌克兰游击队聚集地,而营救也不过是次歼灭加救援的常规军事袭击。可到了那才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只算营救任务的话,不过5分钟,一枪不发便轻松救出了12名平民。”
“没敌人?”现在的谈话都是这三美国大兵在聊,一旁的劫魔只在旁默默注视他们,并记住他们的每一句。
“嗯!目的地其实是个废弃的村庄,甚至叫村落都不为过,非常小,里面五六个土砖搭的农舍而已。 我们见到这12个平民时,他们都躺在地上,组长就让我检查每人的生命指数,并试图弄醒他们,另外4个就在外等候,而他自己就进去一间房子,捣鼓了两个小时,然后便让门外那4个delta去安置炸弹,并下达命令把那村子夷为平地。”
“听上去这任务和灰盒子没关系啊”
“我正要说重点呢!就在我做收尾工作时,一个队友跑来悄悄告诉我,他在安置炸药时,发现一本类似研究日志的记事本。好奇心促使,他就翻了几页,里面几乎全是看不懂的数据,只看到日志扉页写着灰盒子16. 那时,我就猜想灰盒子也许是一个高端研究项目,后面的数字代表某个试验点,既然能到16,至少也有16个吧。”
关于这个推测Harrison和Kevin都微微点头赞同,他们都大大小小参与过不少秘密行动,其中不乏涉及到高级的军事研究项目,这种代号其实算不得什么秘密,只要不知道内容,就算知道代号也无用
“那弄醒那批平民有什么发现?”
劫魔终于开口发问了,一旁的Kevin脸上又泛起喜悦之情,一个男人听到女人说话,就像打了鸡血一样,欣喜若狂,我能说他该吃药了吗?
“绝大多数村民都失去记忆,这本身就很离谱,在我看来他们的穿着和皮肤湿度等,应该住在那儿超过一年了,不像是临时的。但其中一个小孩却问我,这儿是哪,跟着问我看没看到他的冲浪板。我就奇怪了,你住这个林子要什么冲浪板,后来他爸好像想起什么跟我们说,他们一家原来是住在佛州迈阿密旁的什么海滨小镇,可我就是迈阿密人,从没听过那,而且我可以肯定就他们这身装扮和其他身体特征绝对没住过海边”
“然后呢?”
Eugene向Harrison摇了下头
“那12个送回波兰的空军基地就被隔离,跟着我们当天就被调回原来单位。。。。不过你真想往下挖”
边说边转头望着劫魔,
“可以问问Julie,她是CIA的,或许有更高权限知道那件事的内幕,不过,别爆料是我说的就行!”
我开着军用吉普,一路没说一句,坐在一旁副驾驶座的Julie也是望着车外的惨景,默不作声。
军车穿驶在残垣断壁间,记得我被救回来的路上,在直升机俯视下去,只看到地面不少浓烟,却并不晓得损害的具体情况。而现在才知道,市区的马路和建筑物几乎都被毁坏殆尽,街上还能偶尔见到倒塌地房屋上坐着生还者,他们眼中无不空洞中带着仇恨,看着我行驶过。老实说,这次军事行动并非一定要去执行的,在这些普通百姓眼里,我们无论打着怎样光辉和高尚的口号,对他们而言,这都是侵略行为,我们就是给他们带来灾难的魔鬼罢了。
越看越寒,越想则越烦,忽然脚下重踩油门,一阵贴背感后冲出了灾区,我只想快点离开这人间炼狱。。。
没过多久,便辗转驶到了公路的尽头,前方的桥梁被轰塌的瓦砾完全堵死,而左手边则有条未被破坏的乡村小路,没有任何路标,地面还都是没铺柏油的碎石。此刻,我不想原路返回,便转动方向盘驶入了这条小道,路上颠颠摇摇,数分钟后就进入了密林,而于此同时,GPS不停地发出范围限制警报,我一怒下便关了它,扔到后座。
“你知道我们已经违规了吗?这儿基地是没法接收到我们车子信号的。”
过了好一会,Julie终于还是开口了。
“知道!不介意的话,我还是想走一下!”
我心道,老子想走还轮到你们来管,真急了一波流就能灭了你们。
(对不起,因为心情郁闷,烦躁之余难免说话难听了点!)
这才刚过饷午,太阳就又要下山了,这北极圈附近的时变,我还是没法适应。密林里非常混暗,要换成平常,开一个钟头还没见到村落或者小镇,我一定会掉头原路返回,但今天我只想逃进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越偏越好,于是开了大灯继续朝深处探索着。
随着林子越来越深密,树就越长越粗,抬头竟望不到树端,一排排高高地阻挡住本来就很弱的阳光。林子中就像黑夜般,还伴有着雾气,又是整整一个小时, 漫无目的乱驶,我看到油箱只剩三分之一的油后,开始慢慢减速了,随之而来的是心里有些发慌。而就在我准备停车掉头时,车内所有的电子仪器忽然短路,车灯也灭了,我赶紧一个急刹车,刚好差个半米,险些就要撞到树上,要不是安全带系着,我们肯定要飞出车外了。
此刻,我几乎伸手不见五指,除了能模糊辨认出Julie那挺拔的高鼻梁外,啥都见不到。
天啊,半小时前我至少还能分辨出哪是树丛,哪是路。而现在呢,别说车外了,车内我也是瞎子了,这还怎么开回去啊。
“没事吧你!?”我轻拍了下Julie,但她却不回我话。
“喂。。。。你还好吧?”
我解开安全带冲上前一瞅,才依稀瞧见Julie额头都是血,看样子是撞晕了。
于是,我赶忙把她拖下车,又找到了车后的急救箱,简单给她做了消毒和包扎,便坐在车旁,等她醒来,希望那时浓雾散去,我们就能回去了。
只不过,我想的很多时候都是与事实反方向的,这不,一个小时过去了,这雾好像就停在原地,完全没有减弱的迹象。忽然间,我脑海内闪过一个似曾相识的场景。。。。。。
就在这时,Julie忽然几声干咳,终于咳醒了。
“这,这是哪啊?”
“不晓得,但我们得回去了!”
我终于后悔了,真不应该违背自己的直觉,还死命往里开,果然冲动就是魔鬼啊。
“可怎么回去?”Julie忍痛道,“这雾这么大,根本没法开车啊!”
我站起身来,吐了口长气,并舒展了下筋骨,
“那我们就走回去!”
“走?? 你认真的吗,这起码有100多英里,走回去得多久啊?”Julie虽然嘴上还埋怨这,她身体已经很诚实了,吃力地站起身并无奈道“算了,走吧。。。。”
而就在她话音刚落的那霎,忽然东北方的密林深处,响起了啪啪两声清脆的枪响。
我和Julie对望了一眼,却依旧杵在原地,并没有反应。这道理很简单,密林深处谁都不晓得会有什么事,好奇心往往都是会害死人,现在按原路回去才是最安全的。我们正要转身,忽然间,同一方向又传来声音,
“有人吗???!!!!”
一声嘶声裂肺的求救声让我们再也不去纠结到底安不安全,幸好军车后有备用武器。一个女子在这种环境下呼救,是陷入了何等的绝境。
我们从后车箱抄出家伙(军用M-9手枪)就朝声音的方向直奔过去。但渐渐地,我有些慌了,倒不是后悔这个决定,而是一路上我感觉脚越来越重,身体越来越轻,好像在海拔3000米的高原上奔跑,跑了快半个小时后,我终于撑到了呼救地点附近,一个扑倒摔在地上,重重喘着粗气。
“Julie,。。。。。喂。。。”
我终于可以顾下队友了,抬头往后一望便傻眼了,后面空荡荡的,Julie不见了。
也许你会说可能没跟上来吧。这个假设也在我脑海里闪过,可一秒不到,马上就被我否决了。因为更吊鬼的事出现了:我脑袋上方的天竟然亮了,而且原先的针叶林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蓝西云衫树林,(就和在高德兰那时的树林一样)。在阳光与晨雾的衬托下,整个林子都被环绕在橙色的光晕中,像是一副油画那样,美到让人起鸡皮。。。。错!应该说是太诡异了。
我的理智马上将自己拉回到现实里,直觉告诉我,Julie不会跟上来了。还记得刚才我感觉似曾相识吗?因为,密林的那浓雾并非我第一次遇见,还记得亚也和我那晚从河本教授家出来,就遇到过这种怪雾,跟着我就穿越了,此刻很难说我是不是还在同一个时空。但至少有一点无需置疑了,我身处的地方已不是原来的密林。
不远处的树下,背坐着一位齐头短发的女人,她穿的很休闲,身着白色运动风衣,宽松的牛仔裤和一双黑白间色的登山鞋。
可能她一直低着头, 并没察觉到我的出现,而我也可以肯定求救声就是她喊的。。。。Wait,如果之前我还是不在这空间,那她呼叫声我又是怎么听到的,而且更离谱的是,Julie的反应表示也听到了,真是怪哉呢!
先不管那么多,我赶忙走向前去,而踩在叶子发出的沙沙声让她警觉到了,抬头转身,退后几步怒斥道
“你是谁?!”
“不是你喊的救命吗?”
我气喘好多了,但脚还是有些酸痛,既然她反应如此激烈,就表示对我不信任。也许之前她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于是我决定再不往前,跟她保持五六米距离,并且为了表示诚意,我还把枪揣到裤袋里,徒手向她抖了一下,展示我没有恶意,就是来帮忙的。
“你。。。。我怎么没见过你!”
眼前这位女性,目测应该已经五六十岁了。虽然脸上有了些岁月的沧桑,眼角多了些皱纹。但说真的,保养的真的很不错,并没有体态龙钟的肥胖,皮肤也很有光泽,鼻子左下边有一颗小痣尤为明显。
为了继续缓和气氛,我也学她那样坐了下来,
“那我还没见过你呢,不是也赶过来了!”
“那,你来这多久了?”
她双手抱膝,脸上之色稍微平静了些,或许是我的话音能让人冷静吧。
(你能少臭美吗?)
但她这话,给出了一条线索:她来这林子也没多久,而且从她的反应和话语,我觉得她自个也不清楚这是哪。
“你看到我有多久,就是我来这的时间。。。。话说,你怎么会来这的,而且你也是日本人吧。”
“你这小伙子有点奇怪呢,我和你一直在说日文啊!”老妇问道,“你是军人?”
我低头看看自己的军服,竟和之前无异,这说明我此时并没附在哪个人身上,这倒是件好事呢。
“嗯!你没事来这干嘛?不晓得这附近在打仗吗?”
“啊!?”女孩惊讶道,我这才想起,打仗的是另外的空间,哎。。。我也快晕了
“没事。。。我。。。。我记错了!”
我挠挠头傻笑道,
“啊对了,今年是哪年啊?”
(我要是这老妇,听到此话,就会发疯了。)
“不会吧,年轻人,你没事吧。。。05年啊。”
“是吗!!!”我心中一阵窃喜。耶!没穿越,只不过是传送到一个什么鬼地方了。还有眼前这位,虽然年过半百,但她言谈吐止,却和老年人挂不上勾,一惊一乍,丝毫没有沉稳之举,倒像个刚入社会,二十来岁的女孩。
“这怎么走都走不出去,而且我老感觉有人在跟踪我!越跟越近。”老妇本来已平复的脸上,忽又泛起了惊恐之色。
“这是你心理作用吧,绝望时都会有幻听甚至幻觉的。”
于是我安慰道,
“没事的,我们肯定能找到出口。。。介绍一下,我叫川添明!”
“石川惠子。”看到我这举动,老妇终于放下了些警惕了,可我却暗自打起问号来:这名字好像在哪听过啊。
小弟我有个天赋,不得不炫耀一下,那就是见过的,或听到的都会印在脑海里,虽然有可能一时间想不起来是什么,怎么发生的,但一定会烙在脑子里,所以我很肯定,听过这名字。
05年啊,那就是我原来那时空所经历的啊,这选择很有限呢!
“川添,川添,你怎么了?”
“啊,没事!对了,你是怎么来的还没答我呢”
“那你也没告诉我是怎么来的呢~”
老妇倒横了起来了,带着开玩笑,且略有撒娇的口吻反问了我。
(额滴亲娘啊,我这辈子还真没见过婆婆辈的撒娇呢。不过你别说,她这样也没让我特别反感,也许拿捏度好吧,没那么大的油腻味。)
“不是说了,我听到你求救声,就跑过来了!”
我不想多解释之前的发生的异状,以免她又要胡思乱想了。
“我嘛,好像是被绑架了,但怎么被绑架的我是完全不记得了。反正醒过来后,就已经在这怪林子里,怎么都出不去。。。。。。”
她竟然嘟着嘴道,
“走了俩个小时了,树全都长得一样,我是快要疯了,你看我手上都被树枝划破好几道。。。。”
而就在‘树枝’字音刚落,我的目光注视到了她的手臂。
而她后面说什么我根本没在意,也并不太担心接下来怎么办。因为我已经清楚她是谁了,甚至还知道这儿是哪。如果看官们仔细且记忆力超群的话,其实也能猜到:这人叫石川惠子,她手臂上刻着个4号,而我们此刻身处的地方就是大源岛。
如果还没ring the bell的话,那我再提个醒:各位还记得Queena吗?就是在古堡里消失的老婆婆,Queena当初就是盗用了这年龄相仿的老妇身份。所以,我大胆的开个脑洞:如果此时,我走出这森林,再往东南方向跑,一直到了海边,没准就能见到另一个自己了。
“那现在要怎么办?”
我笑笑道“你累了,休息会,我猜。。。。会有人来的。”
她翻了个白眼,一副嫌弃+鄙视的表情。可我却不是敷衍她,我笃定的那人就是Queena,她肯定会出现,就算等不到她,仓井和她学姐迟点也会经过这林子。
哎,折腾半天,没想到大源岛,我又回来了。。。。
而另一边,Julie从林子出来后,站在一片空地之中,而她前方五米处有一个黑影,似水中涟漪般的倒影,悬浮在半空。
“他不见了,川添明。。。。不见了”
她重复了两遍。
“你朝正东走就可以回去!”
黑影并没理会她的焦虑低声道
“可回去后,我该怎么说?”
Julie嗓子沙哑,可见刚才在林子里,喊了很长时间。
“你会有办法的,总之就是让他的伙伴们都相信,他不会再回来,这是为了他们好。但如果有人还是要执意查个究竟,你就领他来这吧。”
“你要对他们做什么?”
“这不是你该问的事,做好我交代的,你就很快能回家团聚了!”说完,黑影随即消失于黑夜中。
Julie拖着疲惫的身躯朝东边走去,越走越头晕,脚步沉得快挪不动,她知道这个和刚才她与川添明奔去密林时的症状吻合,而就在她想要止步并转头原路返回时,周围忽然一个亮闪,如照相机的快门一般刺眼,紧跟着,便下起暴雨,打着闪电,还挂起了飓风。她周围的场景也变了,身处在一处小广场的角落,面积并不大,与其说是广场,不如讲更像是停车场,它的中央杵立着一盏蓝色路灯,路灯下停泊着一辆破旧不堪的巴士,巴士的车身上写着,“八代国际旅行社”。
她望到广场对面的木质建筑物,似是火车站的候车室,里面坐着几个人。它的屋顶挂着字标:冰见东駅 。而整个火车站都是用圆木头堆建出的,非常复古,宛如19世纪欧洲的乡间小站。
她再转身后环顾了周围,然后确定了广场便是小镇冰见的中心。这个小镇小到让人发指,火车站就是最高最大的建筑了,而以车站为圆心,半径大概也就是100米的半圆轨迹,在这个轨迹上散落五栋房子,中间一条双车道将其分为左右两块。其中左边3栋2层小屋,貌似民宅;右边两栋,一个挂着个招牌,上面写着:Rainbowseeker,应该是个小酒家,而且还未打烊;另一栋看橱窗的展示品,像是一家卖瓷器的古董店,已熄灯收铺。
这条分割马路,向后方射去,延伸进群山之中。而整个冰见就是被雪山所环抱的微型盆地。
“这儿是冰见。。。东???”
Julie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见的一切, 她曾在美国驻亚太文化交流中心工作了6年,也就是CIA的掩盖机构。这个机构就在日本冰见县,她对这城市以及周围各县市的了解,甚至多过她自个的家乡。以她的了解,冰见根本没有东西两区,火车站也只有一个本站。况且日本的冰见也不可能是在雪山之中;也许是另一个国家的小镇,重名罢了。那奇怪的是,为何这的火车站写的却是日文,这些种种不符合逻辑的事实,让这位间谍出生的Julie神经瞬间绷紧到极点,她左手伸到腰后的枪套,准备随时把枪。
就这样站在雨中数分钟,Julie已全身湿透,加上饥寒交错,她决定先去对面那家rainbwoseeker的酒家内躲雨,顺便搜集下情报。
但就在她进门后,她心中又是一颤
说这酒家小都言过了,这根本是一个迷你酒馆,靠墙一个可坐两人的吧台,这时只坐着一位穿大盖帽军服的中年白人,他早已酩酊大醉,目光迟钝地盯着喝完的酒杯;而酒保是个亚洲人,看身段和样貌像日本人,他则心不在焉地擦着台子。在军人醉汉的后方有张小圆桌,可容3人围坐。整个酒馆现在只有一个服务生,她和自己肤色一样,此刻正托腮斜望着吧台上方的悬吊式电视机,里面播着部无声黑白电影。
更为离谱的是酒馆的照明。虽说酒吧里昏暗多数是主流格调,但只开一盏弱到不行的蓝色壁灯,连走路都得格外小心,一不留神就会撞墙,这明显是主流过了头,反而多了几分诡异,让人不寒而栗。
酒保和服务生见到Julie的第一霎,眼神中就略过一丝惊讶,意思好像是,没想到还能有人光顾。Julie在简单环顾了四周后,就踱步到了圆桌坐下,服务生起身,带着倦意问道
“要点什么?”
Julie心道,你连菜单都不给我,我怎么点?但脸上还是未显任何不悦,随口回道,
“随便来碗热汤,再来一碟蒜蓉面包。哦,顺便再给条干毛巾吧。”
“要不要酒?”
当服务生再问她时,Julie察觉到,这个服务生跟自己用的是两种语言,服务生显然是白人,却操着流利的日文,而且自己前面用英文和她交流时,她貌似也听到懂。
Julie向她摇头拒绝。
几分种后,服务生端着托盘回来了。这次可让Julie彻底懵圈了,看着服务生把空碗和空碟子放在自己跟前,竟然还抬头望了她一眼,眼神中丝毫未有任何尴尬之情,并煞有其事的问道,
“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Julie楞了一秒,面带笑容回道,
“看上去不错哦,能再给我点盐吗?谢谢!”
“好的,请稍等!”
服务生像模像样的转身回去厨房。
Julie心中明白,如果这时候就拆穿他们,又或者脸上显出任何异样,这些人就会当自己是另类,处境可能会相当危险。而目前这冰见小镇,酒馆,以及这里的三个人都相当诡异:
酒保从自己进来10分钟都没换过杯子擦;那个坐吧台的中年军官举着空杯子,不时往嘴里送着空气;至于服务生之前看的黑白电视,来来回回就重复着一个镜头:一个男人拥抱一个女人后就出了门,而且还是没有对白的。
对于这种处境,最好的应对办法就一个字:装!而且还要装得和他们其乐融融,让他们放下警惕,当中再伺机寻找出路。
在警觉意识极高的情况下,任何人都会把一些看似不太合理,但实际上也并无大碍的细节当做“有鬼”,比如去厨房拿个盐巴耽搁几分种,这在Julie眼里也是不寻常的,于是她下意识右手伸向后腰的枪套,一分钟两分钟就这么过去后,她目光移向电视。因为她明白,厨房的正门是对着餐桌,相隔只有两三米,以自己余光察觉到异样,到拔枪的反应时间是可以应付突如其来的状况。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Julie已将注意力百分百放进了电视中
画面中的男女从穿着和言行似是一对夫妻,但Julie感觉得出他们并不恩爱,冷淡的面颊上蜻蜓点水似得轻吻,则像是一种不得不做的仪式;双方虽然面带微笑,但女方的眼神没流露出任何情感,倒是冷漠中藏着一丝凶煞,而男的更像是为尽快离开这家,而做出的一种“期待”式的回应,在短暂且敷衍的寒暄后,两人离开,电视又重复一遍,周而复始。
电视剧中的男女穿着颇像19世纪工业革命时期的欧洲上层服饰,所以可以推断,这家人应该属于上流社会,从男的西装款式和揣在右口袋方的怀表,可推测是位商业巨子。不过有一处让Julie觉得相当别扭,整个镜头中的格调都呈现了西方上流社会的一角,可能在伦敦,也可能在布鲁塞尔,但这对夫妇却是不折不扣的东方人,显得十分不和谐。
就在Julie看到第三遍,打算利用男女的嘴型,来判断话语时,服务生走了过来,递上个空的调味瓶,
“真不好意思,厨房就这一罐了,找了很久,让你久等了!”
Julie微笑点头,并叫住准备离去的服务生,
“跟你打听个事啊,这电视里放的是什么电影啊,我刚进门就看到你很投入的在看呢。”
“你没看过吗?博恩的一天呀。。。已经下线很久了,但电视台每天都会转播一遍。”
服务生津津有味的回道,
“我特别喜欢男主角中村秀一。(戏中他还有一个头衔:博恩公爵)。。。。。。”
博恩的一天,这个关键词早就收录于CIA的最高机密档案中。以前Julie虽然是CIA驻冰见情报站的主管,但远远不够安全级别去碰触这类最高绝密,直至美军成立了冰剑行动行动组后,她升职为CIA的代表,才有权限拿到这些秘密档案来细究。目前,Julie所知道,博恩的一天是根据Q,(其实看官们应该还记得,这是Q的妻子吴梅所著写,)的脚本而改编成的舞台剧。只不过,美方并不知道博恩的一天的演变的过程,它的原型是吴梅所著的《醉清风》(**关于这条演变线,是我在大原岛的古堡内的红壳书得知的)。
《博恩的一天》在冰见的首秀,是在飞鸟剧团的剧院上演的,时间是2001年6月21日。而就在上演后的几小时发生了一场大火,演员以及工作人员除了Q之外全部落难,这些也都记录在档案中。当然这些我也知道了,(还记得故事开头,我以Q的身份住院的头一天,便在医院上网查到了)。CIA的档案里几乎全部用黑体字记录,除了两个关键词:博恩的一天和冰见。这两个词都是用加深的红字标注,而在CIA中红字标注一般有两个情况,要么是重点关键词,要么就是特注,需要进一步调查。
根据Julie所掌握的线索,关键词显然并不是红字的主要意图。原因很简单,冰见县(市)从没有飞鸟剧团,也没有上演过舞台剧叫《博恩的一天》。至于2001年6月21日全县更没有火灾记录,就火灾这点,连Julie自己都能证实,因为那天她也在冰见。
此刻有看官可能纳闷了,那既然这些是迷,飞鸟剧团,博恩的一天都不曾出现在冰见,根本无从了解,CIA又是怎么得到第一手资料的呢?
这里要做点说明了,CIA并不代表所有的美国政治单位。虽然它知道有一个地图上找不着并且隐形的Rishiri,可除此之外对这个“岛”近乎一无所知,又或者说,它知道的也就局限在我几个月前掌握的材料。所以这份最高机密的出处,虽然标注为CIA隶属的绝密,但情报源头并不是来自中情局,而是美国军方提供的。不要忘了,就在几天前,我们成功捣毁了日本“川岛芳子”的爪牙以及美军的“倒川”势力(准确的说是倒rishiri的势力),而其中美军前参谋长Donald还未来得及销毁的材料被军方截获了,里面就有提及到以上的敏感信息。
“。。。。。最后博恩公爵,就是中村秀一凝望着倒在地上的情人,过了好久,他才走去在火车的末节车厢,跳了下去,结束了生命。。。。。我。。。。我不敢相信,这一切就发生在冰见。”
说着服务生说到动情之处,竟然自己哭了起来,可能是感情太投入了。
“你还好吧?”
服务生点点头,但依然没有止泪,直到隔壁火车站内响起数声枪响。
Julie听罢,拔枪就冲了出去,也没听到服务生叫她别过去,会没命的。
坐在吧台的军官趴在吧台冷笑一声,含含糊糊开口了
“她来自外世界,不是那伙的”酒保回了一句
“又一个倒霉鬼!”
“即便不过去,她也出不去了!”
服务生擦干面颊上的泪水,
“哎,我还是继续看我的电视吧。”
说完,就像个机器人坐回了原位,一边含泪观赏博恩的一天,一边伸手朝Julie的空盘子,拿起隐形的“蒜蓉面包”就往嘴里送。
。。。。。。。。。。。。。。。。
【1995年7月4日10:00am】
一年一度的独立日假期来了。形成对比的是,街上却是冷冷清清,偶尔能见到几个老人在散步,又或者家庭主妇遛着狗,作为美国的国庆日,除了留学生和游客之外,基本全回家过节了,所以学校空荡荡,如死城一般。应该说整座城市都跟断了气一样,它们都在养精蓄锐,等着晚上的疯狂派对和烟花表演。
如果你还想在这所学校找到一点人气,那就只有学生宿舍的B区其中一栋的二楼。那里住的都是所有刚来UT就读的留学生,按照学校规定,留学生第一年是不能在校区外租公寓的,必须在校内宿舍。
而就在其中一间寝室内,在经历了“奇妙旅程”的那个机场小伙,头扎在枕头下正呼呼酣睡着。昨晚他被突然告知,室友换成了日本人,拖到凌晨两点才搬东西入住,这一搬就搬到了天亮,现在也是睡死了。而原来的那位室友,据说是没有按期去留办(留学生办公室)报到,被宿舍除名了。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这俩人同时给吵醒了,机场小伙抓着头支吾着他自己都听不懂的火星语,缓缓打开了门,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位穿着制服的警察,这充满睡意的双眼立马就变成了电灯泡。
“靠,不会吧。。。我又没干什么违法事!”小伙转眼怒瞪日本室友,很显然,如果真有干违法勾当,那绝对就是你个不靠谱的货了。
而日本室友似乎也会意到小伙的不爽,马上摇头,操了句日文,大概意思就是:跟我有毛关系啊。
“我是来询问些事的,你们都会听英文吗?”
警官冷淡问道。
小伙和室友均点点头,在美国警察面前,最好乖乖地合作,否则任何一个理由你就会被摁在地上,这些电视里都有播,再运气点,送你一颗花生米,让你解脱。
“sakae saito(齐藤荣)是谁?”
室友赶忙下床举了举手。
警官进房后问小伙“那你就是从香港来的yu cheung了”
“没错,我是2天前到三藩市的,然后因为一些转机的问题。。。。”小伙还想继续解释匪夷所思的转机事件,警官打断道“你的航班是AA8930吗?”
小伙点了点头,这时,他余光注意到了警官右胳臂上的警章,是Austin Police Department,也就是隶属奥斯丁警察局的,这让他隐隐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妙了。
“能让我看下你的护照吗?”警官一边记录一边问道
小伙哪敢说不,赶紧去写字台抽屉抄出了护照,乖乖递给警官,而日本室友为了配合调查进度,也取来护照以便警官问询。
警官接过张羽(译音)的护照开始查询,而张羽发现这位警官并不是看签证页,而是一直盯着护照的身份页,不时和自己手上的复印纸来回对比,这举动让张羽高度紧张起来:
警官一直看着身份页,说明他现在可能怀疑这本护照的真伪,否则不会盯着自个的护照首页来回看的,那么他手上那张复印是什么啊??!!。。。。等下,不对啊,如果真是怀疑护照问题,又或者身份差错,那也应该是海关或者移民局来问询吧,怎么可能是个地方警察来管,怪哉呢!
“你。。。。认识yu cheung吗?”
警官把护照还给我,并凝视着我的双眼问道。
“啊?”
这问题可把张羽听傻了,深怕自个听力不过关,赶忙轻声问道,
“警官,您。。。您说谁我认识吗?”
警官直接拼出来给他听
“yu cheung”
“这是我的名字啊!是我自己吗?”
张羽越听越慌了,实在摸不透这警官想要问什么。
“不是,你误会了,我不是说你,我是在说你的室友!”
日本室友赶忙用日文巴拉巴拉说道,大概意思就是我们之前不认识的
警官大概知道日本室友的意思,口气稍微缓和的解释道
“你别紧张,不是在说你!我说的是前一个!”
张羽彻底傻了,背脊发凉,他开始恐慌了,这说明了两点:第一,警察来这,用意不是查我护照,而是我的前室友,那他现在怎么了,要劳烦警察来查。 第二,前室友竟然和我同名,准确说是同音,这说明有可能和我一样是香港人,因为我这是广东拼音,用广东拼音在护照上的的只有港澳人士。 然后他得出了一个更可怕的假设:警官这么说,不会是怀疑我和这个室友有什么关系吧,又或者我盗用他身份然后把他咔嚓了?
“我不认识他,我也是昨天听留办说室友换了啊!”张羽赶忙解释,这背后说不定是一起人命案了。
“你们乘同一架飞机,一眼都没见过吗?还有他太太,都在三藩市机场的洗手间遇难,一共3男一女,你确定没看到,还是,你需要时间想想?”
张羽听罢,心中一震,
我勒个去,怪不得问我航班,原来是确定我和那个cheung yu是不是一个航班呢。。。。。欸?等一下。。。。。。
这一刻,张羽脑海回想起前天在小石城机场,那时电视新闻中有提过,这三个遇害人我确实见过,但属于一面之缘,因为坐在我前面一排,我只记得睡梦中,好像听到有两个男人发生过口角,后来好像有女的来劝过架。
“真想不起来?还是没有”
张羽想了片刻,决定还是说了。他们座位就在自己前排,这个要查铁定能查到,现在硬说没有反而会让警官怀疑,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有,只是他们坐在我前排,我就见过一眼。。。。而且发生枪击案时,我已经入境了,所以。。。。。。”
“但你刚才不是说不认识吗?”
“我。。。刚才你说室友我当然不知道,我根本不晓得那3人其中一个是我室友啊,更不知道他和我名字一样”
张羽赶忙解释。
“行了,我知道了!”
警官最后嘱咐,
“你这几天就别出城了,有事还需要你协助调查。”
在警官走后,换乘日本室友,齐藤荣用着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起这个中国籍小伙。
而张羽也只能尴尬一笑,赶紧拿着洗刷用具去了浴室。
洗完澡刚回寝室,隔壁的台湾同学Steve(任家明)就来拜访了。这是昨天学校餐厅刚认识的,比张羽早到一个礼拜,年纪有点大,刚从宪兵特勤队退役,曾担任特勤队的士官长,30岁左右,块头巨大,肌肉壮实,一看就是特种部队的体型,最特别的地方还是额头上的一撮头发都是白的,原以为是挑染,后来才知道竟是少年白。
“来个新学生,有没有时间帮忙搬东西!”
张羽边擦头边道,
“好啊,正好去去晦气。。。妈的,刚才有警察来找我”
Steve不敢相信,
“真的假的啊,你来这还不到48小时,就被条子盯上了啊?!”
“真的哦!”齐藤荣也刚好洗完回来。
“他听得懂中文啊!?”
Steve随口笑着打招呼,
“哦哈哟”
“谁知道!”
张羽开着吹风机喊着,
“住几号房啊,那新同学?”
“好像是对面303!”
“对面哦!那是女生啊!?”
张羽把吹风机放下
“对啊,而且是新加坡来的,算上Chris已经是第二个新加坡学生了。。。。喂,换双球鞋啦,穿拖鞋搬东西痛死你!”
“那长得怎么样?”
“应该比Chris漂亮。。。。。吧”
“拜托,Chris都能当我妈了!”
张羽一脸埋怨道
“走啦走啦!。。。。喂,那你去不去。。。。啊靠,我跟你说什么中文。。。are you coming with us?”
齐藤荣看看Steve和张羽,笑着比了个OKAY 的手势,耶!
(他到底会不会中文啊?)
。。。。。。
【2005年3月11日】
地点—大源岛
**这个日期是相对于我们所在的世界,而在大源岛这,其实并没有日期的概念,之所以标注,是为了提醒看官们,3月11日就是我们假死前往大源岛的那一日,也就是2个月前。
我此时没法冷静,有些焦虑了。
这是我第二次“访问”大源岛,已过去2个半钟头了。按照当初我掐算的时间,此时应该能看到一拨人了,也就是辣妹那一拨。大伙还记得她们吗?就是仓井裕子和羽田瞳,其中羽田瞳就是被劫魔在古堡二楼的化妆室斩首的。就算错过她们,那至少还能见到老婆婆Queena吧,可现在呢,一个人影都没见到,这不可能啊!我们都是3月11日来这的,其余21名都几乎同时出现在大源岛某处,没理由就石川惠子特殊吧。
“不是说会遇到人吗?连个鬼影都没见到啊!”
石川一屁股坐在地上,罢工不走了。
我也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坐了下来
“我的原话是我猜会有人来的。。。。。喂,你这有没有水啊?”
我是真渴了,她从背包,不对,应该说是个小背囊中取出了一瓶蒸馏水还有面包扔给了我。
我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完,她在一旁盯着我,让我有些不自在了。
待我喝完,她轻声凑过来问道,
“喂,你为什么问我今年是哪一年啊?你失忆了吗?”
我当然不能告诉她穿越这回事,免得她帮我当做疯子,
“在这种环境下,问问有何不可?”
“你一定有事瞒着我!!!”
石川‘奸笑’着道,
“不说算了,反正你也帮不了我。”
“那你还能找到人帮你吗?”我也奸笑着回了她。
“看你这身打扮像个军人啊!你在执行任务吗?”
石川继续追问。
我怎么觉得她忽然对我的背景感兴趣了呢,有种套话的感觉。。。有可能我想多了,
“是啊”
“哦,你隶属哪个部队的啊?”
“你不会看吗?”我指指迷彩服的胸章“美军啊”
她愣着忽然不说话了,上下打量起我来。
“怎么啦?我以为你知道我身份呢!”
“你。。。。还记得。。。东郡吗?”她是沉默了好几秒后,才问了这句,而这句音量不大,却让我心中一颤,她这口吻这眼神十足十跟当初鲤鱼导演一样,充满了问号和诡异之意。
东郡?为什么我要有东郡的记忆,我什么时候去过东郡了?。。。。。还问我失忆,我看是诡异才对。
“我。。。。。。。。有去过东郡吗?”
这个问题我是将计就计,要想套话,我只能先跳进她预设好的假设之中。
她感觉有了预警,马上回道
“只是问问而已,这种环境下问问有何不妥”
(我擦。。。开始用我的话来反击我了,看来真想隐瞒的人是你吧。这个石川有点不简单。。。且看我怎么反转!)
“当然没有不妥。。。。我一直很好奇你带个背囊想干嘛!?”
我这怀疑可不是报复,各位回想一下,当初我们是怎么被“川岛”诱骗进大源岛的,那个人口调查,所以所有人都是没带任何行装来到这的。
“有何不妥!?”
(还要死撑,非要我当面揭穿吗,那就别怪我了!)
“不妥大了!”
我站起身,掏出枪指着她眉心,可她眼神并没有任何恐惧,仿佛是意料之中的,和刚见到她时胆战心惊,判若两人啊。
“你要杀我!?”
我没有理会她,走向前蹲下身,将她背囊拖过来,她也没反抗。
我一件件的从里面抄了出来。
“面包,水,还有两件。。。内衣,哇。。。还带着取暖外套呢。。。。等等”当我拿出罗盘和一个看似定位仪的掌上机时,她笑了(傻眼了吧。。看你怎么掰)
“这可不像是没准备就过来了呀!”
“我从来不做没准备的事哦。”
她从容的把我拿出的东西一件件放回去。
“那我就好奇了,你是准备多久了?其他21人可没你这么有心思呢,这可完全不像我想的那样啊。”
“你的出场和我想的也不一样啊!”
石川从容回道。
(这里的水好混啊。。。听这话,她根本就在这等我出场的吧。)
“看来你是完全知道我会出现在此,所以专门候着我的咯?!”
“修正一下。。。。我是来保护你的。”
“保护我???没弄错吧,现在我有枪你可啥都没有,再说您这年龄保护我,是不是夸张了点啊?。。更何况,我需要什么保护吗?”
石川还是面带笑容,好像还流露些自信了,
“相信我,没有我的帮忙,你是回不去的!只是我没想到你也是有备而来,竟然还带着枪!”
我忽然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她原来是把现在的我当成了海滩的那个我了,以为我是第一次游大源岛呢。
“我能问一句,是谁派你来保护我的吗?”
“说了你也不知道! 更何况我不能说。。。。。。啊,对了,这肉身也不是我的,所以我没你看的那么老!”
(我擦,怪不得觉得你说话行为都和这年龄格格不入呢,原来也是靠借尸还魂进来的,不对,是借魂还魂才对! 还有啊,你咋那么笃定,我就不清楚是谁派你来的呢!?)
“那我来猜吧,你就说对还是不对,成不?。。。应该是我想不到的人吧。。。。。。” 然后我自信地吐出答案,
“是川岛芳子让你来的!”
“你是不是太自大了点。”
“那叫自信,不过看样子,我猜错了。。。稍微给个提示吧!”
(不会吧,不是川岛芳子??也对,如果当初川岛芳子要想救我,何必把我拉来大源岛。啊)
“。。。这人你现在不认识,也许以后依然不认识”
(啊靠,这算哪门子提示啊!)
“你现在告诉我,我不就认识了!”
(谁啊。。。。难不成是虹?不可能的,虹认识的人我都认识。)
“我的任务也不是告诉你这个的。”
她一句话结束了我朝这方向发问的可能。
“既然是保护我的,能不能再问来一个问题?放心,和你以及你的上司没关,我是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那你先把枪收回去,指着我问不合适吧!”
也对,我不用枪,其实也能搞定你,别忘了我可是有“魔力”的。
“为什么说我是从东郡来的,还问是不是失忆,这些总不是随口问的吧。”
这问题对我很重要,我总感觉我身份有可能出现了“漏洞”,而这漏洞我是不知道的。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刺耳的火车鸣笛。。。
“岛上有火车?”
不会吧,这岛上还有这么不协调的元素?虽然是第二次来这了,但在大源岛,我真走过的地方估计只有百分之一,而她看上去比我知道这地,何况她又说来保护我,该不会是个打嘴炮的货吧
(说真的,她对我来说,还真不像。没有劫魔那种霸气,也没Julie那么有思维,完全就是个披着老妇人皮囊,未经世事的小屁孩)
“去看看!”既然她执意要去,我只能陪她去前往。
(一路上,我都在心里挣扎着,该不该告诉她即将要发生在她身上的厄运呢。。。回头一想,还是算了吧,改变历史会什么后果我是太清楚不过了。)
朝火车鸣笛的方向,连奔带走一个多小时,从平原的丛林跑到覆雪的山群,最后在体力濒临殆尽之际,模模糊糊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破旧不堪的小车站。
这座车站像一颗宝石,镶嵌于山林深处,四处被高矮不均的雪山所环绕,几乎与世隔绝。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这附近几百里范围没有人烟的荒山野岭要设置一个火车站,它的月台竖着的站牌被大雪盖的厚厚实实,无从得知其站名,其正后方的站楼,从它破旧程度来看,已好几十年没人整修过了,不少木桩都发霉而变黑。站台上的积雪少说得有五寸多厚,站台下的铁轨枕木也已被大雪覆盖得看不到轨迹,纵观以上细节,是人都可推断出结论,这儿好久都没有火车经过了。
可就在我们到达这的前个小时,这座不起眼的,几乎废弃的小站竟同时迎来了九位客人。一对夫妇不愿进候车楼取暖,反而在寒风凛冽的站台上互相搓手取暖,时有露出幸福的微笑,看样子似是新婚不久。
在偌大的侯车室内,只摆了一排木制长椅,从左至右坐着7位旅客:穿着墨兰色风衣的拉丁裔男青年,顶着微卷的黑发,大白天还坚持戴着墨镜;在他旁边的是一对来自北欧的姐妹,她俩正相拥而睡,姐姐披肩直发,脖子上的灰色围巾,在胸前打着个显眼的蝴蝶结;而妹妹则相反,一头金色挂耳短发,戴着海蓝色保暖棉帽;
隔着姐妹俩一个座位,是穿着上世纪东欧国家军官制服的士官,(这种军服颜色很素,以深绿或深蓝为主,而且标志性的是它的军帽,就是那种帽冠超大超平的大盖帽。。如果不晓得,可以上网参考前苏联的军官),他真一边掐着秒表,一边在纸上记录着什么;
在士官旁边的座位上,坐着一位金发碧眼,穿着白色滑雪羽绒衫的加拿大籍女生,从脸型与发色还有眼睛均能看出,是位东西混血儿,约莫20出头,身旁还放着沾有残雪的滑雪板,她戴着耳机,正欣赏着随身听,表情似乎很享受;
她的右侧是位高中生,坐在轮椅上,晕晕乎乎地处于半睡状态。一手搭着木椅扶手,另一手握着轮椅的把手,把手上捆绑着一根铁架,挂着输液袋,看样子像是刚从医院就诊回来。
最后坐在长椅末端的中年妇女,自然就是他母亲了,戴着黑框眼镜,身着素色风衣,一脸严肃。奇怪的是她倒并不担心身旁儿子的健康状况,反而悠哉地读着手中的小说,很久才会抬眼望下铁架上的输液袋;
这一刻,候车室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连根铁丝掉地,都能清晰听见,大家也都是安静地各做其事。但很快,随着破门而入之声的响起,打破了这份持续已久的宁静。所有人都抬头望去,只见正门闯入之人是位年轻小伙,褐色高领毛衣,纯黑绒布裤和登山靴,从他满身的残雪可以得知,他在外面应该跑了很久。
小伙倒没觉得自己很失礼,若无其事地抖了下身上和头顶的雪,脱下防寒面罩,随即脸型与五官分布都展现出来,是一位难得一见的帅哥。这不由引起周围眼光,都投射在他身上,就连听着ipod入迷的金发女也摘下耳机,微微抬头偷望了几眼。
忽然,山林间隐隐传来了火车的鸣笛声,东欧军官把秒表调到4分30秒后再慢慢起身,和其他旅客珊珊步出候车室。而就在他们出站的那一霎,安静了数小时的阴空,又开始下起鹅毛大雪。。。。
刚好4分半钟,只有两节车厢的列车徐徐进站。
车停站后,并没有检票员下车,车门自动打开。待站台一空,火车便嗷嗷鸣了两声,匆匆离去,整个过程只用去了2分钟;
当车子离开时,车站短暂的热闹便挥之而去了,一切又回到车站本来的面目:死寂。紧接着,风雪像关了闸门一样,竟奇迹般地消失了,而就在数分钟前,站台上旅客留下的脚印,则被新下的大雪所盖住,仿佛从未有人来过这里。
列车在风雪中徐徐奔驰,所有从山间小站上车的乘客全都在第二节车厢,这节车厢内皆是复古的摆设,车窗都是用绣着素色花纹的红绒布盖住,松木制的桌椅,过道都有蜡烛型的壁灯,而壁纸是仿照欧洲城堡内的青苔石壁色,车顶的灯照出烛火色的微光,有部分车灯的位置被老式的网状暖气所取代,所以显得整个车厢的照明系统过于昏暗。而这也正给疲惫不堪的乘客,营造了倒头就睡的氛围,听着火车与铁轨的咔咔声,连之前看上去挺精神的军官,这一刻也撑不起沉重的眼皮,慢慢地合上了双眼。
。。。。。。。。。。
我捂着头坐在候车室的长椅上,拼命的喘大气,有十多分钟没缓过劲来。
(切。。。那你刚才跑那么快,充什么英雄啊)
这还真不单单是跑步造成的缺氧,而是物理上的伤害,心理上的暴击叠加而成的。就在我和石川的脚步踏出矮树林的那霎,我就感觉自己身体像被一种强大的能量从四面八方拽扯,这种能量强大到可以将我撕成分子,我是当场就black-out,再醒来时,石川已不在我身边,就好像之前Julie那样,那一刻我相信自己又从大源岛‘穿梭’到了另一个异空间。等听到火车的再次咆哮,我知道目的地依然在那,只是和我从外边的世界进入大源岛一样,空间已经换位。在连哪都无法确定的情况下,我的选项就不多了,也只剩下那一个:挺进火车站。
又徒步行走了一小时山路,终于看到了目的地,废弃的山间车站,心道应该就是那了。可待我进空荡的候车室,才发现早已人去楼空,很显然火车已经开走,而此刻我又实在没有力气再原路折返回去。所谓祸不单行,就在这个艰难的时刻,您猜怎么着,久违的心绞痛有再次发作,它提醒着我:历史有可能要改变了。。。于是,我捂着胸口焦虑烦躁起来,就这样脑子空转着,贱贱地便昏睡了过去,并且发了一个很诡异的梦。
在梦中,我进入了一个非常奇怪的场景,一个我从来没去过的地方,里面有一堆我从没见过的人,而我在那边,就好像一位观察者似得,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杂草丛生的铁路在深山的断壁前终止了,原先火车上那十人,这一刻有的歪坐在铁轨上,有的直接仰卧在雪地上嘴中喃喃自语, 还有的则哭闹着想要回家
(不过此时,我并不认识他们当中大部分,除了一位!)
金发女脱下滑雪板都快急哭了,
“早说了按原路回去吧。。。。。。就是不听我的,那现在怎么办呀!”
“回去还不是一样死胡同,我们醒来火车就停在悬崖旁!!!” 那对原先站在站台的新婚夫妇中的妻子,带着无奈且烦躁的情绪回道, “很明显嘛,我们被人阴了~~~”
“现在埋怨这还有什么用。。。。我们要不要走刚才那条小路,现在沿着铁轨走来就那条小路似乎可行耶!”
这一刻,短发的妹妹看上去比姐姐反倒冷静许多,姐姐在一旁不断啃食指甲,她已经濒临崩溃边缘。
“可。。。。”新婚夫妇中的丈夫,眼睛意有所指地瞄了眼坐轮椅的高中生,暗指他撑不了那么久,现在已经接近零下十度,根本没法挺到回去列车。这时,果断的军官站了起来,走到高中生前,并指指自己后背,意思是放弃轮椅,他来背。
忽然,山群里传来了似狼嚎的回声,伴随这寒风的呼啸声,让人毛骨悚然,并且有越来越近的态势。这可让在场的所有人屁股像装了弹簧似得,噌的一声跳了起来。天寒地冻不管是温度还是野兽,都不允许他们在做逗留,没有多余选择了,这10个人只能手拉手转身沿着来时的脚印,朝铁轨的另一端返回。
这一路上大家都没怎么互动了,也许是恐惧,也许是绝望。只有金发滑雪女稍微外向些,打破了沉默,随口喊了在前面的姐妹俩,
“喂,你俩本来打算去哪啊?”
“东郡!” 姐姐没有回头继续走在枕木上。
“原来是要参加外婆的葬礼, 可现在。。。。。。”
短发妹妹回头补道。
“欸? 这么巧啊,我也是去东郡哎!”
金发女加快步伐,跑上前去,正想和姐妹俩搭个讪,却未想到让一旁的新婚夫妇找到了共同话题,
“东郡吗? 我和太太要去那度假啊!”
最后进车站的帅哥男听到这句,忽地停下了脚步,并皱起眉头
“等等,你们都去东郡哪儿啊?”
金发女第一个回道
“东大道7号”
两姐妹听罢,惊讶地望着她,一语不发。
“怎么了?我说错话了吗?”
“我们。。。。。也是。。。。。”
姐姐低声应道。
“你快拿出来看看,咱们酒店地址是啥?”
老婆拉了下老公袖子,这时,帅哥也回了一句,
“没错,我也是,东大道7号”
带头的军官喘着气喊道,“我要去的基地也是在那。”
遥遥走在第一个的风衣男,退了回来,从口袋里掏出了议长承建合同, 缓缓读道,
“我去东郡承建一所医院的工程项目,叫东郡综合医院。我看看啊,没记错的话,好像也在你们说的那条东大道上。。。。奇了怪了,竟然也是7号啊!”
待老公掏出酒店地址这么一看便傻了。这时,那位打吊瓶高中生的妈妈赶忙追问风衣男,
“你要盖的医院是东郡综合医院吗?不可能的,我们去就医的医院就是东郡综合医院啊!”
“你说笑吧,太太!那医院还没盖呢,你看!”
说着风衣男把承建合同递给了中年妇女,在看完后她哑口无言,心中恐慌起来,难道这一年,她电话联系的医生根本不存在吗,而寄来的账单都是来自一所空中楼阁的医院?
“我是导演,这次是去东郡开拍部电影,片场的地址也是东大道7号。”
帅哥说着皱紧了眉头,
“真的是活见鬼了!我们九个互不认识的人,在同一个车站相遇,去同样的目的地,而且离谱的是,竟然同一个地址,却都是不同的叫法!各位,你们平时都能连续上百次中头等奖吗?”
这一刻全部人都止住脚步,你望着我,我看着他,不管远处的狼嚎声多大,都取代不了此时此刻心中的凉意。
军官警惕地低下身抓了把雪含在嘴里,然后迅速吐掉
“这不是雪~~~~~”
金发女惊呼道 “啊!!?? 不是雪是什么?”
军官望着地上的“积雪”微微摇头神情严肃
“不知道,咸的。。。。有点像盐巴!!!”目扫众人后低声问道,“对了,那你们是怎么搭上这辆火车的?”
“八代旅行社。”
除了军官,几乎所有人都异口同声了,而这时,风衣男抬头看了下阴云密布的上空,忧心叹道,
“咱们还是赶快走吧,看这天象,怕是暴风雪要来了!”
。。。。。
“呜。。。。。。。。。。。。。。。。。。呜。。。。。。。。。。。。。”一阵吵闹的鸣笛声由远方传来,把我从睡梦中唤醒。 这霎时间没回过神来,心中默默自言道,
(
哇,这梦有够真实哦。从来没做过如此清晰的梦呢, 居然醒来还能全部记得。
八代旅行社,要不是小弟记忆力惊人, 这名字我都快忘干净了!
而且还有一位熟人出现在梦里,我和他是相识在《一公升眼泪》的异空间,他顺走了本属于我的黄金手套,竟然跑来这了。没错,就是那菜贩子,长得帅也不能偷人财物啊。
这就是为何在前面,我有提到过这10个人中, 有一人我是认识的。话说那黄金手套呢,我没看他手上戴着啊。喂,小子啊,你不会给我弄丢了吧!
)
魏巍群山中只有一条铁路,而且我是顶着暴雪,沿着铁路找到这的。这一路上基本没看到铁轨的痕迹,全被厚厚地积雪完全覆盖了,要不是旁边的积雪还保留着枕木的形状,是无法辨认出铁路在哪的;
那么问题来了,两个:
一)在和石川没分开前就听到了鸣笛,就和现在的一样,这说明那时火车进站中。跟着过了许久没有了声音,这可推导列车已经开走;而现在又响鸣笛了,也就是长年废弃的铁路,今天2个小时就来了两班火车,是不是太奇怪了。
二)我是沿着铁路过来的,既然铁路全部被积雪覆盖了,那第一班火车是怎么开过来的?铁轨的积雪还在啊,难不成是悬浮技术,实在匪夷所思啊。
不过就算怎么吊诡,此刻也没时间再细想了,因为想要离开这,靠徒步走出去已是不实际了。悬疑恐怖片中都经常演,离队自己单干的绝大多数都是悲剧收场,只有按照导演安排的特定事件,去触发剧情后才有希望,那么我现在可以笃定的是,这列火车就是那个特定事件。
当看到进站的火车只有两节车厢,而火车的外貌又与梦中的也一模一样时,我竟然一点都不意外,这更说明刚才做的不是单纯的梦,这个特定事件,说不定就是要把我带进那10个人被困的地方。
车门打开时,悄悄地我将手枪上了膛,并关了保险装置,缓缓地登上末节车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