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18 (我愿成为你心目里的恶魔)
“你看看这份口供有没有问题, 如果没问题请您在上面签个字” 接过警察的口供记录, 我阅读了一遍後递给旁边的律师过目(因为不是很重要, 所以就不介律师的绍背景了).
正当我要签名时, 长岛叼着烟走过来
“虽然口供上没有甚麼问题, 不过对死者攻击你的动机我始终不清楚啊. 据你的口供, 你才上班第一天, 之前死者也不认识你, 那他为什么要攻击你呢?” (能当警探, 思考问题确实够精密…这个长岛是我要提防的对象)
“我要知道, 就不要你们来调查了, 是吧?” 我也掏出根烟, 这个时候要绝对的冷静才行
“还有…..二楼值班护士没有看到死者背你, 也就是说他是走楼梯的. 而泽尻惠里香刚好也在二楼楼梯口晕倒, 这个也未免太巧合了吧, 你说呢?” (长岛已经怀疑小香了, 我绝对不能让她卷入进来…小香这次你能否脱身, 就要看那个记者的口供了)
我的律师马上插口道 “长岛警官! 请注意自己的口吻, 我当事人有权不回答你这个问题. 而且我可以….” 我按住了律师的手, 接着笑了笑说 “我的病人为什么会昏倒在楼梯口, 院方也在调查. 你要有兴趣, 可以向医院跟进. 而我只知道我醒来的时候, 他歇斯底里的逼着我吃药, 就是你们在现场发现的. 接着我和他就争斗起来, 后面的情形笔录里都写了, 不用再重复了吧”
长岛熄灭烟头, 想了下说 “可是我还是弄不明白为甚麼最后致命的一刀是从死者的背后刺来的呢?”
我悠然的吐了口烟道 “因为当时情况很混乱, 由于我体力不支, 在最后的打斗中, 他身子压住了我, 而我为了自卫只有捡起一旁的手术刀从他后背刺过去”
这时候一名警察敲门进入, 将份资料递给长岛
“法医鉴定书出来了, 死者身上确实只有川添明的指纹和毛发纤微. 而川添明衣服上的血迹和指纹也是死者的” (长岛, 别跟我玩鉴定了, 我可是做足准备工作了, 你是不可能在现场找到小香的指纹的)
他仔细的阅读了鉴定报告後说 “最后一个问题, 死者是8点半身亡的, 而你10点半才回到办公室叫护士织田雪帮你报警. 口供里你说是因为自己疼痛难忍, 所以在现场昏倒了. 昏倒2个小时, 会不会太长了? 两个小时可以做很多事哦”
我熄灭了烟说 “你在自己肚子上划道口子就能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啦. 没事了吗? 我可以走了吧?”
“有事我们会再请你回来的” 长岛一直死咬住我不放耶, 可恶
“没问题~”
我和律师出了侦迅室就分手了. 他去和警察办理剩下的手续, 而我呢….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警局大门, 今晚真是够呛, 现在我只想回家, 因为还得想想以后该怎么办. 这个案子短期内不会close的, 而我要应付的不止是警方, 还有传媒, 搞不定老巫婆他们也会来找麻烦的. 唉….压力真的好大啊~
呓….? 车子旁站着一位熟悉的身影, 能在这个时候等我的人也只有她了吧, 我的小护士—雪.
“前辈~” 蓝色的路灯下, 我看到她脸冻得通红, 而且还在不停地打颤, 心里一下子揪住了
“你怎么在这里站着啊?” 我说着赶忙开了车门 “先上车吧”
进了车子, 我马上发动引擎并开启暖气
“你一直在这等我?”
她不好意思地点了下头
“这么冷, 你不会在警局等吗? 冻出病怎么办啊! 八嘎~” 我生气的 “训斥”她 (奇怪, 我说甚麼呢)
她没有生气, 反而微笑地轻轻说 “谢谢你, 前辈~”
“啊?”
“就算自己这样, 还能关心我” 她痴痴地望着我, 眼神里充满了…..”幸福?” (看到你在雪地里顶着寒风等我, 我这点所谓的关心根本算不了甚麼…应该我谢谢你~)
“不是关心啦, 我是怕…怕你明天请病假, 那我连你的事也得做啊” (拜托, 这种假話我自己听了都觉得很白痴耶…我在不好意思甚麼呢….)
她突然噗哧笑了起来
“前辈, 你说谎的样子好可爱哦, 脸还会红耶” (原来你也会说俏皮话啊…不当我是你上司了吗?)
“呵呵…是吗? 可能暖气太强了吧. 这个….对吧” 我傻笑ing(真是够了, 我冷静成熟的形象全毁了….我BS现在的我!)
她看着我突然叫了起来 “前辈! 他们没帮你包扎头上的伤口吗? 对不起…吓到你了” (对哦, 警局忘了处理我额头的伤口了)
忘了解释, 额头上这块是我离开作案现场前, 自己朝墙壁上撞的, 毕竟做戏要做全套, 既然被人打昏, 头上总得挂点彩吧
“哦…是啊” 我摸了下左额头的大包
她没等我说完从副驾驶座前的储物柜(这个我也不知道叫甚麼, 你们应该知道我说的那个储物柜吧)拿出了个旅行急救药箱
“我帮你处理一下吧” (还说没暗恋我, 我自己都不知道车子里有些甚麼, 你那么清楚…呵呵, 跟踪我很久了吧)
因为坐在车子里的关系, 她处理伤口的时候离我非常得近, 我闻到她头发散发出淡淡的薰衣草香, 这味道我最喜欢了, 我自己也在用. 而从我坐的这个角度, 我还能看到…嗯….算了, 我不说了, 你们自己去YY吧…我只补充一句, 此时此刻, 作为一个生理正常的男生, 我觉得非常 “幸福”的
“前辈, 你身子怎么在发抖啊? 没事吧”
“有吗? 呵呵….我没事, 没事啦”
“你的伤口不大, 不用缝针.不过需要……前辈? 你在看甚麼?”
“啊? 没有…你继续…呵呵”
“你怎么鼻子流东西了…”
“啊…..? 呵呵, 是鼻涕吧~”
…….
“好了, 完工” 雪收拾着药箱, 而我呢….可能太久没近距离接近美色了, 所以还没回神呢. 直到她的肚子突然传来 “咕咕”的声音, 我才吃惊的问她 “你都没吃东西啊?” (其实我也没有呢)
她放回药箱不要意思的说 “没关系, 我等会回去自己弄”
(现在几点了, 你还要回去煮…..)
“我肚子也饿的慌, 和我一起去吃点东西吧”
换她!的看着我了
“干吗? 不接受我的邀请吗? 呵呵….吃甚麼好呢, 边走边想吧” 说完我开动了车子. 其实我根本就不知道这里有甚麼好吃的地方, 所以开了半天最后来到我唯一知道的那家….一刻屋
我坐在同样的座位, 点了同样的东西. 店里和半个月前没有区别, 一样的老板, 一样的烧烤味, 一样的喧哗声, 而我也是怀着一样的心情来到这里. 唯一不同的是我旁边坐的人不是小香了…一口清酒下肚, 然后 “啊” 一声长叹, 我顿时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痛快 (这个词现在形容我好像有点奇怪, 不过确实我就是这么觉得的), 好像将内心的郁闷都给吐了出来.
“前辈, 你经常来这里吗?”
“也不是经常啦, 这是我第二次来”
“有点不可思议耶, 以你的身份我想不到你会来这” (那当然, 你一定会认为我应该是经常往高级西餐厅跑的公子哥吧)
“呵呵…身份不代表一切, 我喜欢这里的无拘无束(我在这个空间的遭遇算蛮惨的了, 此时这个一刻屋是我仅有的美好回忆)” 说着我给她倒了点saki “试试, 冬天喝点酒舒服”
人的食欲绝对和心情有关, 只要跟自己喜欢的人吃东西, 吃甚麼都是享受..此时的我和她也是这样.
“我们点个牛肉素烧吧, 啊…好久没吃火锅了耶”
“嗯! 前辈决定就行了”
…
几樽saki入肚, 我有点high的感觉. 所以说话也没那么多顾虑了
“离开警局那么久, 你怎么不问我?”
“嗯?”
“比如我为甚麼杀人?” 我点燃烟望着她
“因为前辈已经说了是自卫, 又不是故意的!” 她好像也有点喝高了, 说话声音突然比之前要大声
我笑了起来 “这是我跟警察说的, 也许…..”
“我相信!” 她没有让我再说下去, 而这三个字让我心里震了一下. 在这里能跟我沟通的人本来就不多, 而又能从心里相信我理解我的人就更少之又少. 目前跟我说这三个字的只有两个人, 小香和你了.
我呆了好一会, 眼泪有点不争气了, 我还能说甚麼呢……
“谢谢你~” (我知道我平时嘴巴油腔滑调了点, 可现在的我对你说的这3个字绝对是100% 发自内心的感激)
雪帮我倒了酒, 递给我
“我会一直相信你….嗯….因为前辈是个好上司”
“呵呵…可惜我没权利给你加薪呀” 我和她都噗哧笑了起来
“不过….”她突然脸色变得沉重了
“不过?” (你说吧, 再大的风浪我也经历过了, 没甚麼可以整跨我的)
“主任那边可能不会放过你, 毕竟死的人是她儿子”
我一点都不吃惊这个 “不过”, 之前就怀疑他们有血缘关系, 现在不过是证实了而已.
“这样子啊….对了, 主任今晚有来警局吗?”
她摇了摇头说 “没有, 我这才担心. 照理儿子出事, 作为母亲应该心急如焚才是….”
嗯, 雪说的这个担心我也觉得奇怪. 但是我能够理解她现在的做法. 为什么呢? 你们仔细想想, 老巫婆是整个精神科的头, 也是A病区的幕后黑手(我猜想应该没有错才是). 虽然我还不知道A病区到底有甚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肯定是见不得光的. 现在儿子穿着上川的护士服死在A病区, 地上撒着的那些特效药又已经在警方手里. 这个对她来说是极为不利的, 她首先要先和儿子 “划清”界限, 好让自己和A病区置身事外.
“没事的! 我正当防卫而已, 她就算恨我, 也不能拿我怎么样吧” (老巫婆现在最头疼的是如何能够合理的跟警方解释这其中的原由, 暂时没时间理我)
雪听了我的话, 脸上的忧虑并没有消除
“嗯….前辈还是不要太过乐观. 其实主任这个人全身都是个谜~, 在她身边都会有些可怕的事情发生的”
“怎么说呢?” 现在全部的谜底都在这个老巫婆身上, 虽然和一升的关系不大, 不过我的强烈好奇心又开始作祟了
“她的背景并没有很多人知道, 有的只是些传闻” 雪开始透露老巫婆的身世了
“据说她来上川医院是靠前医院理事长的关系. 好像是20年前吧, 主任进入精神科一事引起不小的轰动. 因为她的履历表写的很模糊, 也没有其他医院的推荐, 只是靠理事长的关系就能坐到高级医师, 这件事让很多医生都感到诧异, 有些医生更为之愤愤不平, 带头的就是前主任川岛泽雄. 他们多次向院方管理层反映, 但都被理事长压了下来. 可奇怪的是1年後她竟然和川岛泽雄闪电结婚, 而且已经有了个1岁的孩子, 好像就是现在的川岛尤介. 接着一直到92年, 川岛泽雄就离奇自杀. 随之半年, 那个理事长也跟着自杀身亡. 很凑巧, 就在理事长身亡的同年她以全票通过的优势下坐上了主任的位子. 还有件奇怪事情, 在接着的五年中, 6个当年在职的高级医师2个同时辞职, 3个人间蒸发, 还有一个变成植物人. 随即一年中就转来现在在职的4位医师. 之后医院就经常有其他科的病号离奇失踪的传闻”
“你口才真好, 讲的很清晰啊, 呵呵” 雪真是没话说, 长的可爱, 口齿伶俐, 思路敏捷, 还有些侦探头脑,你说要是能带回我的世界当俺秘书该多好呀 (呵呵, 不好意思, 又在YY勒)
“前辈! 你真的要小心啊~ 我真怕…” 她紧紧握住了我的手. 雪, 你喝醉了吧…你再这样, 我会被你彻底征服的
“没事的啦, 就算你说的不是传闻. 可我和主任又没利益冲突, 她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不是那么简单的啦…”她竟然哭了 “前辈…你知道吗? 坐你位子的人前不久才遇害, 他也和你一样几年前被医院高薪聘请过来的, 我真怕…”
(前不久刚遇害? 你是说…..)
“那人是不是叫武田雄一?”
她点了点头.
“知道了~ 我会小心的, 你不用担心!” 我安慰她的同时也在提醒自己现在处境越来越危险了.
回想发生在我身边的事情, 现在似乎都能连在一起了. 虽然我还不知道中间的关系, 但一定和精神科有关. 汇总时间到了, Q的身份至今还是个谜, 但他已经和精神科牢牢的挂上钩, 而这个牵线人就是老巫婆, 川岛芳子. 她是A病区的创始人也无须质疑. 虽然她的背景和来历我暂时无法得知, 但很明显她和前理事长还有先夫川岛泽雄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来上川的目的当然不是为了当名医生那么单纯, 而是冲着主任这个头衔来的. 我想她策划这个计划应该很久了, 先和理事长攀上关系, 然后又和前主任搭上线, 接着这两个相继”自杀”身亡(不用怀疑, 就是她杀的), 她便顺理成章地坐上第一把交椅. 等坐稳後她便铲除周围的余党, 将那6个医师一一KO. 现在这4位来历不明的医生, 我怀疑他们和老巫婆早就认识了, 就等这一天的到来, 他们可以完全控制精神科. 这群魔鬼做了这么多目的就是为了创立A病区 (虽然雪没告诉我, 可我相信这个理由是成立的). 至于死于非命的武田雄一, 因为是医院指派来的, 所以他不能算和老巫婆同国, 既然非一国的, 那么只好请他去阎王那报道了. 看来这群人很快就会锁定我, 因为我也和武田的背景一样, 更何况我还宰了他们的太子爷.
雪的酒量真的蛮烂的, 才一樽下肚, 就连走路都走不稳了, 不是我趁人之危啊, 因为她没告诉我她家在哪, 没办法, 只好带回我家去了. 把她安顿在床上後, 我就抱个枕头和毛毯去当厅长了. (奇怪啊, 孤独呢? 他整天都没跟我说话, 跑哪去了呢? ….唉, 理他干吗, 我要补充体力了Zzzzzzzzzzz)
…..
醒来时屋子里还是一片漆黑, 望了下壁钟, 难怪耶, 才5点半. 换成现实中的我, 前一晚喝了酒, 是不可能睡3个小时就能醒的. 可是现在情况不同, 我必须要提早到医院, 因为今天是个非常关键的日子, 警察会再次来医院做笔录, 而他们的侦迅对象就是小香. 我必须提前做准备. 而且今天那个记者也会被请来, 他的角色非常重要, 帮小香洗脱嫌疑, 帮我挽回<一升>就全靠他了.
我快速梳洗一番後, 留了张条子给雪就匆匆离去. 6点多的医院停车场空荡荡的, 只停了一台白色的箱型车. 一进办公室我换了医生服就冲到二楼, 值班的护士见到我都带着异样的眼神, 在我背后切切私语, 不过这个我不care, 首先要让小香赶快醒来, 在警察询问她前我必须和她对好口供才行.
推开门….我要抓狂了耶~ 好熟悉的一幕, 昨天才刚上演过, 又是一张空床!
这次我没去问护士, 直接朝7楼A病区奔去. 我真混, 干吗要睡觉呢? 昨晚安顿好雪我就应该回医院来, 这群人可能趁我在警局的时候, 就将小香送过去了~
“你现在就算去也要不到人!” (失踪了的孤独又回来了)
我已经到了6楼, 他的话并没有让我止步
“现在听我的话, 先回你办公室! 我再告诉救她的方法!”
我放慢了脚步, 还有几步就到A病区了
“我甚麼时候骗过你了? 还在怀疑吗? 你先下去. 我保证她不会有事!”
我要不要信他呢? 要不要呢? 可小香现在处境真的很危险, 进了A病区的病号都没有甚麼好下场, Q和中田美惠子就是样板了…..怎么办? 经过痛苦的挣扎後, 我在开门的一刹决定了: 转身下楼~
(虽然我对孤独为甚麼帮我的原因还不清楚, 但我相信他是在帮我. 再说人都送到那里了, 如果要发生事情, 也已经发生了. 差也不差这几分钟)
在办公室里, 我泡了杯清咖啡, 将门反锁起来
“你说吧! 我该怎么救她?”
“老实说, 我不知道!” (XXX! 你这不是存心拿我开涮嘛)
“拜托你, 别挑这个时候耍我啦~” 我大声吼道
“我没有在耍你. 虽然我不知道怎么救她, 但我可以告诉你, 你现在上去, 不但救不了她, 反而会连累她送命~”
“甚麼意思?”
“我没时间给你解释. 我只告诉你, 她暂时不会有危险. 照常理判断在警方侦迅期间, 他们不会对她做甚麼. 用下脑子你就明白我为什么这么说了”
细想一下, 他分析的确实有道理. 现在警方将焦点放在小香和精神科这边, 他们不敢对她做甚麼. 因为一旦小香出了甚麼事, 这个精神科, 或者说A病区就会纳入警察的调查范围! 老巫婆不会这么白痴的.
我冷静下来问道 “我就甚麼事情都不用做了? 我和惠里香还没套好口供, 警察问起她该怎么办?”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这个会有人替你做的.(你可千万别猜错啊, 不然小香, 一升, 和亚也都会被你毁了). 你只要确保记者那边没事就行了”
我又一次相信他的话了, 没有任何理由(我发觉自己越来越依赖他, 这可不是件好事哦).
“还有, 我有点事会暂时离开几天.(出国散心? 看来你也不是很孤独嘛~) 在我离开期间, 你要特别小心丰川这个人” (废言~! 这个还用你说)
虽然我接受了孤独的提议, 暂时不上去要人, 可要我甚麼事情都不想是不可能的. “送走”孤独後, 我打开了电脑, 因为昨天都忙着小香的事情, 根本没有时间收集资料. 现在身份不同了, 我可以光明正大的进入医院数据库拿资料(收集甚麼资料?…对~ 比如A病区的介绍, 这里职工的简历甚麼的…你或许说我主次不分, 为甚麼不先联系那个记者呢? 老大….现在才几点啊, 还不到7点, 杂志社还没开工呢~)
顺利进入资料库後, 我点击精神科的链接
“哇…….这个比例也太悬殊了吧” (整个精神科才5个医师+1个主任, 但竟然有30多名女护士, 和20多个男”壮丁”–俺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们, 称他们护士我觉得恶心了点)
我看了下主任的简介, 基本和昨晚雪说的传闻是吻合的
(以下用的是用公元年, 你们YY成日本的传统时间, 因为我不太会换算)
1950年出生, 71-73年间 曾在冰见县的社区护理院做过见习医生(冰见县? 不是巧合吧~) 接着10多年没下文了, 84年正式被上川聘为精神科的高级医师. 92年坐上了主任的位子一直到现在.
在看看她的病理研究成果, 我要昏了~ 99%都是精神科的英文名词, 读不懂火星文. 不过看字根应该是精神病心理学这方面的. 为什么99%呢? 因为我看到最后一个是 “Dissociative identity disorder formulation”, 眼睛亮了一下. 很不巧这个词我在心理学课上有K过, 学名叫分裂性身份混乱.
***(这里要花点笔墨做下小小的解释, 多重性格是性格分裂的一个统称, 里面包含了很多不同的病症和病例. DID(简称)是多重性格中一个比较特殊的病例, 患者会有多个身份潜伏着, 而且彼此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所以称之为dissociative). 当他的身体被其中一个身份(性格)所占据後, 其言行举止甚至内在的性格等会完全被这个身份所控制, 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所以病理学上用身份而不用性格就是这个原因). 当另一个身份交换到这个身体的时候, 称之为transitional stage, 在这个短暂的交替过程中, 原本不相识的两个身份会有虚拟接触. 所以治疗这类患者一般采用延长患者的transitional stage, 增加更换次数, 然后利用药物将性格逐一消除(progressive elimination at transitional stage)…解释完毕.)
我看这个研究才是她的主菜, 而A病区就是她研究的试验基地.. 甚麼formulation(治疗)啊, 我看是installation(安装)才对.
再打开其他4位医师的资料, 时间上也都match到. 但有趣的是我找到了一个共同点, 他们这四个人都来自大原岛….这个岛的名字好奇怪哦. 日本是个岛屿众多的国家, 或许真的有吧. (你可能会说, 那老巫婆呢? ….很对不起, 老巫婆的私人资料上没有注明这个). 现在可以肯定, 这四个人在没来上川前彼此已经认识了, 毕竟是同乡嘛. 不过这个”同”的太”明显”了吧
“哔哔”….我还在查阅呢, 下面的windows messenger突然跳出来个聊天视窗(Honestly, 我很讨厌这个程式)
“你来的真早啊!” (我上班认真, 你管我哦!)
不过应该不是Q, 因为上面没有漩涡图标
“你是谁?”
“我猜想你现在应该很着急如何洗脱那个病号的嫌疑吧. 有没有兴趣来我办公室聊聊?”
(靠, 你怎么知道的….看样子是医生才对)
“你办公室?”
“513房, 你还没来参观过吧” (原来是丰川这小子, 他不会目睹了昨晚案发经过了吧?)
我没有的选择, 一千一万个不愿意, 我也得上去. 俺觉得自己来到这个空间, 老是被人家要挟, 难道我天生一副苦命相?
到了办公室没敲门我直接就进去, 坐在他对面. 而他呢, 一副姜太公的款, 悠然的坐在办公椅上翘着二朗腿, 等我上钩呢
过了会, 他突然递了烟给我, “友善”的帮我点燃烟
“川添兄(君)在美国多少年了? 应该不适应日本的生活了吧?” (你别给我套近忽, 我不吃你这套)
“不要浪费时间了, 你叫我上来干吗?” 我很不客气的问道
“你很忙吗? 忙到一清早就要闯7楼要人!” (你怎么都知道啊? 别告诉我你是孤独2号啊)
“她是我的病人, 我当然有权去要人了”
他奸笑起来 “这么多年, 我也看过不少对病号负责, 或许说有医德心的大夫. 不过像川添君这样, 不顾生命危险去救人, 甚至甘愿帮人顶罪的大夫我还真没见过”
(完了, 他真的看到了…镇定镇定…)
“你说话最好经过下大脑, 别乱说!”
他拿起桌旁的一盒录音带说 “是不是乱说, 你自己看啊”
他将录映带放进机器里, show time开始…而我呢, 唉~ 千算万算, 还是算漏了一件事, 昨晚离开时没有检查作案现场有没有闭路摄像机了….(这下是给丰川抓了个正着, 想不被要挟都难~)
看完”精彩”的表演後, 他像个胜利者一样坐回办公椅
“怎么样? 我没乱说吧…..呵呵, 不过你放心, 这盒带子警察没看过, 主任也没有, 只有我和你.”
“你谈条件吧”
“够爽快” 他接着正色道 “想跟你谈宗交易(我跟交易真的很有缘啊, 已经第四宗买卖了). 我已经帮你把作案现场的摄像机给拆掉了, 这盒录影带今天也会被销毁, 而且绝对没有拷贝. 现在那个演员还在麻醉中, 我等会会给她做性格移除手术. 那个杀了人的性格会从她脑海里移除, 对于这几天内的记忆也会消失. 所以….手术後她将恢复到之前健康的状态. 你觉得怎么样?”
(我相信他的话, 因为他曾经就对我做过这个手术)
“听上去是不错, 那我要为你做甚麼呢?”
他盯着我, 眼光里透射出邪恶的灵魂
“和我联手, 把川岛芳子踢出上川. 事成之后, 你就是精神科的第二把手了”
(哼~ 果然和老巫婆是一国的, 对权势看的这么重~ 你们现在开始狗咬狗了)
我没有马上答应, 因为跟他合作肯定是要涉及作奸犯科的事情. 我在挣扎中, 为了<一升>我逼着要和魔鬼交易, 而且自己也会变成一只邪恶的灵魂, 这样做对吗?
“你需要时间考虑吗?…”他看了下表说 “还是你不相信我说的?… 这样子, 你可以等那个女演员出院後再给我答复. 在此期间我尽全力配合你, 让她早日康复”
我脑海里想到了麻生的一句话了, “考虑这么遥远的事干吗?” 做好现在的事情再说, 先让小香出院, 回到一升剧组才是目前我要努力的.
他和我得交谈没有再深入了, 我们分手後, 他去做那个手术, 而我回到办公室, 这时候雪已经在上班了.
“前辈今天很早来上班, 警局出事了吗” 她端了杯热茶进来
“不是, 有点事而已….” 我看了下手表, 她看我心不在焉得样子, 也没有多问, 帮我悄悄地关上门(对不起, 我确实有点忙, 忽略你的关心了)
现在8点, 是时候联系那个败类了. 我跟他在电话里再次确定了口供, 并且告诉他警察上午会来找, 而他倒是无所谓的样子. 也是啊, 只要自己不用不坐牢, 估计叫他出卖朋友家人, 他也义不容辞.
我刚挂手机, 雪就进来神色紧张的说 “川添医生, 主任叫你到她办公室去一趟”
“哦~” (早料到了, 现在才传我, 你有点迟了)
走去电梯前, 我突然想到了甚麼转身叫住了雪
“刚才…谢谢你的关心~ 我会小心的” (每天能看她笑一笑, 我心里就舒服很多耶~)
你要问我紧张吗? 我可以100%不撒谎的说, 一点也不. 原因? 因为我觉得自己慢慢的成熟起来, 经过这些大起大跌後, 承受能力有了很大的提高
我敲门进去後, 一股寒气从背脊升气. 说她老巫婆真的不夸张耶, 大白天的, 窗帘全部拉起来, 大灯也不开, 就开了颤台灯, 还放着那种怪里怪气的 “轻音乐”, 搞的整间屋子阴森恐怖. 她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就跟只女鬼一样.
你问我害怕吗? 100%告诉你, 我还好~ 怕甚麼, 她是假鬼, 我是真鬼!
“主任叫我来是为了昨晚令公子的事情吧?” 我跟她开门见山吧
“人的脑子里一共有140亿个神经细胞, 而控制大脑中枢神经干的细胞占有1/3. 这其中3/5的细胞运用率不到5%, 他们只是负责简单的存储功能, 也就是我们说的记忆系统. 这个记忆系统支配了一个人的回忆, 个性, 喜怒, 甚至情感, 是人类内心世界的中枢. 当这个系统出现协调性混乱的时候, 就会造成性格分裂” (你个老巫婆没事丢甚麼书包, 跟我说这个干吗….不过头两句怎么听上去那么耳熟呢?) –以上部分数据是从我大学的生物课本里抄来的
“对于昨天的事情, 我深表歉意” 虽然我礼貌上得表示些歉意, 可那家伙确实死有余辜, 不值得可怜.
“我一直都在为那3/5的运用率做研究, 为了这个研究总要有些人付出努力的. 我把我的青春, 我的感情, 我的未来, 甚至我的家人都放到里面去了, 为了人类, 我这点牺牲不算甚麼”
你的话让我让我以后都不敢从事科学研究了, 现代版的科学怪人啊 ……
“难道您一点都不悲痛吗?”
“眼泪是留给那些弱者的” 她站了起来说 “尤介的死我不会难过, 可是…….” 说着她缓缓朝我走来(你想现在拿我命吗? 那可就别怪我了). 我也做好了随时反击的准备
“可是他不能白白送命, 谁是凶手你知道吗?” (你在说甚麼啊? 我已经在警局承认自己自卫杀人了)
“是我…..”
“不要当我是警察那么愚蠢, 尤介不是你杀的. 闭路摄像机今天被人拆了, 你到底想袒护谁啊?” (你和丰川都是住在医院的吗? 怎么甚麼都了如指掌啊) 她开始用灯泡大眼上下的打量着我 “川添医师, 背叛我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这一点你要牢牢记住!”
这时从办公室的侧门走进来一人, 因为光线太暗, 我只看到一个黑影的轮廓
“主任, 丰川医师今早将295病房的病患送去A病区, 现在正在做IE手术. 您是否…..”
“不用了” 她坐回办公椅道 “我就是要等他露出尾巴来”
….
真是一堆莫名其妙的对白, 我开始怀疑这群魔鬼是不是自己也有精神病. 丰川想要踢走现在的主任自己当第一把手, 所以想和我合作, 而这个老巫婆好像已经洞察出丰川的不鬼, 跟我讲了些摸不着边际的话, 难道她也想拉拢我? 他们两方到底在唱哪出戏啊~
“前辈….川添医师?”
“哦…不好意思, 甚麼事吗?” 我想事情想的太入神了, 连雪进来我都不知道
“这是今天下午的巡房时间, 你过目一下吧. 还有, 今天的预诊要不要取消?…”(你真是善解人意耶….)
我点了下头说 “我今天不太舒服, 预诊帮我取消吧”
“要不要帮你请病假啊?” 她关心的问道
“没事啦, 昨天可能没睡好.” 我看了下表, 已经11点了, 就问雪 “有时间陪我出去走走吗?” (说真的, 跟她在一起, 我可以完全的放松, 现在正是要松弛一下的时候)
“嗯, 你等下, 我帮你把预约取消先” 说完她笑着走出去
“叮咚…叮咚….”我的手机响了, 打开一看, 是那个败类, 立即接通
“怎么样?”
“警察这边我已经搞定了, 他们现在应该去医院录口供了”
“很好, 下午前我会email你一些照片, 你准备新闻稿吧”
“嗯…我写好再联系你”
…..
雪这次主动提出去一家coffee shop, 我当然是答应啦. 哪里呆都一样, 只要和她在一起就行了.
那家coffee shop离医院不远, 两个街口而已. 地点虽然不是在旺区, 可是我很喜欢, 因为它的名字, Rainbow Seeker(寻找彩虹的人), 还有那个小抗棒—一个背着背囊的人坐在山顶遥望远方云端那一道七彩彩虹. 我觉得它的名字很特别而且也很有意义, 彩虹…., 在我心里彩虹就是希望的代名次, 寻找希望的人, 这不就是在说我吗…..
店里没有多少人, 所以显得特别安静, 我和她选了个靠窗的座位, 慢慢聊了起来
“前辈第一次来吧…”
“啊” 这里的确不错, 冬日午后的阳光洒在桌面上, 有种懒洋洋的感觉, 好想就这么睡一下哦
“前辈好像很累似的, 要不要….”
我摇了摇头 “这里就已经很好了….你经常来吗?”
“还好啦” (你甚麼时候也学我的口吻啦) 她喝着咖啡很享受地说 “有时下班我会来这里坐一下, 也会带小说来看. 就像现在这样懒散一下, 嗯~ 这样就很舒服了”
“甚麼小说啊?” 我印象中现在很少有女生喜欢看小说了
“这本啦” 说着她拿出昨晚看的那本很旧的pocket book, 封面是一条山间小溪, 一对男女各蹲在小溪的两边微笑地互望着.
“Rainbow Creek?…我平时没看小说的习惯. 是个甚麼样的故事啊?”
“我上星期才开始看呢. 还不清楚, 看简介是讲一位精神病和护士之间的爱情故事…很奇怪的题材吧”
“不会啊. 听上去蛮不错的哦. 你有时间就跟我讲讲这里面的故事吧”
“前辈喜欢听故事吗?”
“看谁讲故事啦” 我望了望杯中的咖啡. 其实这本小说我看过, 我只是想听你的声音而已.(这招是不是很奸诈勒….)
她当然不知道我想甚麼啦, 很开心的说 “嗯~ 我从今晚就努力的看, 然后每天跟前辈讲一章~”
我笑着点点头. 突然她轻轻地跟着店里的轻音乐唱了起来
“It猀 getting dark, too dark to see …Feel I洀 knocking on heaven猀 door…Knock knock knocking on heaven猀 door … Knock knock knocking on heaven猀 door…”
原来你也喜欢这首老歌啊, 我看她那么投入, 竟然不知不觉地跟着她哼了起来
………
“前辈也喜欢这首吗” 她唱完笑着问我
“啊! 非常喜欢哦” (咱们真是天登一对啊…^_^)
好像此时此刻我们已经超越了上司和下属得关系了耶, 可以进一步吗? 这样子会不会太快了点啊
“前辈! 请问….你和泽尻小姐是甚麼关系呢?”
她这么一问我倒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我要跟她说我得来历她会信吗? 她会不会认为我是个疯子呢?…还是别说吧, 至少现在不能说
“她是我的病人啦, 你别想太多了” 我把书交还给她, 向她笑了笑 (她可能是听到些甚麼, 谁知道呢)
她低下头很小声地说 “我很讨厌吧…对不起, 问你的私事!”
(不是我不想告诉你, 是…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你一点都不讨厌哦, 我喜欢你啦….” (啊~~~ 我在说甚麼呢~ 靠! 说错了)
“嗯?” 她也惊了一下, 但眼睛里好像闪出喜悦
“哦…我说我喜欢你的…你的..工作态度, 工作态度啦…呵呵” (我完了……) 说着一口气喝完整杯咖啡
我们好一会没说话, 我连看都没敢再看她了 (男人的自卑又来了, 说到底, 我不是川添明, 这个帅哥的肉身也不是我的. 就算她喜欢我(或许是这个肉身而已), 但6个月後呢?…我不想她那个时候再心碎~)
不能老这样不说话吧, 我得转移话题才行.
“对了, 你有没有听过一个岛屿叫大原岛?”
她默默读了两遍, 然后摇摇头说 “没有听过耶. 可能是北边的吧. 南边应该没这个岛. 前辈为什么这么问?”
“我今天查了下现在精神科那四位医师的来历, 他们都是来自那个岛的. 所以……我想问问你知不知道”
她突然笑着说 “没关系, 我不知道, 但我朋友应该知道, 她是我大学同学, 主修日本地质学的. 我想应该能帮到你”
“叮咚…叮咚”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我掏出来, 是短讯. 写着:
“手术完成, 我已经将她送回原先的病房”
丰川履行了他的诺言, 在某一程度上, 他救了小香. 那我要不要通知他老巫婆已经洞悉他要背叛了呢? 不行, 这不就摆明我跟他一伙了嘛~ 我跟他是永远不可能一国的!
“前辈~ 是不是医院找? 我们要不要回去了” 雪已经替我付了帐
虽然才一天多, 我已经和她有了一定的默契了, 大家有时候不需要多言就知道对方要做甚麼了.
回去後依行程表, 我就去巡房了. 还是昨天那样, 我继续乱盖(但我想这种滥竽充数的办法撑不了多久的…), 他们呢, 也被我耍的挺爽的.
最后一个该是巡小香的病房了, 正好看到长岛几个从病房里出来. 应该是侦迅完了, 所以我走了上去
“警官, 你们都问完话了吗? 我可以进去吗?”
“可以了” 正当我要开门的时候, 他握住偶的手说 “但她对昨天的事情完全记不得了,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这很难说, 可能惊吓过度的关系啦” 说完我推门而入
小香看我的眼神没有任何反应, 我想她应该忘记昨天的一切了, 所以对她来说, 我们只是”第一次”见面而已
“好点了吗?”
“嗯….就是头还有点痛” (那是自然的, 我做完那个手术头也很痛, 几个小时就会没事了)
我翻开她的病例记录看了会(总得装装样子吧), 然后跟她笑了笑说 “那是正常的, 药物关系啦. 很快就会没事的~”
“请问….我甚麼时候可以出院呢?” 她现在的样子就像丰川说得, 已经恢复到原来的健康状态, 和昨天简直就是盼若两人.
我自信的跟她说 “你再调整一天, 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放心吧!”
“真的吗?” 她几乎兴奋地跳了起来. 但很快她脸上泛起了忧郁
“你怎么了? 能出院你不开心吗?” 我洞察力向来很好的
她嘟着小嘴轻声埋怨道 “我住了两天医院了, 他都没来看我~”
我没有回答他, 只是盯着手上的资料夹. 而雪也察觉到我脸上的变化, 马上跟小香说
“泽尻小姐要多注意休息哦. 等会我们会打电话通知你母亲来看你的, 她很担心你耶”
我是怎么被拉出病房的已经不记得了, 在回办公室的路上我再也没有往常的开朗, 一句话都没说. 心里觉得很不是滋味. 而雪也没问我, 只是默默地跟在我后面
在办公室里, 我点起了烟, 向着半空吐着烟圈…小香记得的都是那个人头马的好, 相反前几天这个人渣是怎么折磨她的她是一点记忆都没了. 我真不知道当她知道人头马死与非命会怎么样. 会伤心吗? 那我帮顶这个黑锅又算甚麼呢….要告诉她真相吗? 绝对不可以, 这个秘密我会一直锁在内心的最深处…
天渐渐的暗下来了, 我的心又何尝不是~
我把雪叫了进来
“前辈…?”
我一脸疲倦的说 “能帮我找台数码相机吗?”
她真是位温柔体贴的下属. 因为她没有问我为甚麼只是点了下头, 就去照我意思做了
看了下表, 差5分钟6点. 我打了电话给败类, 他已经写完新闻稿, 只差相片而已, 就是用偷拍性质的拍几张她康复的照片.
“我10分钟後将相片寄到你邮箱里”
从雪那边拿了相机我就搭电梯上二楼了
一到二楼, 眼前一片漆黑, 伸手不见五指那种. “靠, 甚麼状况啊, 停电吗?” 我暗干了一句
不对劲哦, 整个走廊很安静. 如果停电, 那些护士们还不吵翻天了. 我直觉告诉自己要提起十二分精神.
我缓缓走出电梯, 顺手抄起支棍型的物体朝走廊深处前进. 走了几步, 才发现并不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听到有人在哼歌, 虽然小声, 但因为太安静了, 所以变得很清楚. 而且声音的来源处就是我要去的目的地, 不好…小香!!!
隔着半掩的房门, 我看到一位顶着护士帽的黑影, 就是从她嘴里传来的歌声. 而她做甚麼我没看清楚, 但我能看到她隐隐约约举起一支类似针筒的物件. 脑子第一反应就是破门而入
我冲了进来大声叫道“你在干吗?!!!!”
她没说话, 还是一直哼着歌, 歌调是哄婴儿睡觉的摇篮曲
我握紧棍子向前移动 “把针筒给我, 我让你离开, 快点”
她依旧没有反应, 就在我们三步之遥的时候, 她突然转身拿着针筒向我刺过来
我早就知道她有这招, 一挥棒子打下她的武器, 然后再朝她脸上就是一拳(对不起, 对女生不应该这样, 可她是女生吗?)
我冲了过去按住她问道 “说! 谁派你来的~ 是不是主任…啊!”
“啊!” 我右脸顿时觉得剧痛无比, 这疯女人竟然身上带了刀子, 我右脸颊被她划了一道. 下意识的我抓住她头发就朝墙壁撞了过去. 而她呢, 像是疯了似的爬起来大叫着拿着刀朝我扑了过来. 我没想后果朝她肚子就踹上去, 就在她正面朝下到地的一刹那, 发出了恶心惨叫.
我被她的杀猪声给吓到了, 连忙退后几步. 她缓缓地爬起来, 全身抽搐着, 借着外边的余光, 我看到那个针筒深深地扎在她的左眼里. 她正朝我走来, 就在我又要给她一脚的时候, 她一头载地没有再爬起来了.
像电影一样, 护士们和其他人都是最后才赶到的, 估计刚才的惨叫声楼下楼上的都听到了…当电又回来的时候, 我才看到这个披头散发的疯妇, 死状恶心又恐怖, 还死不瞑目地盯着我. 随后警察也赶到…不过这次那个长岛只帮我做了笔录, 并没有像之前那样问长问短. 而雪一直都陪在我身边, 脸上的伤口也是她帮我处理的.
当然照片我已经在他们来之前就拍好了. 回到办公室, 我就顺手发给败类.
“咚咚” 敲门声响起, 都8点了, 还会有谁?
哼, 真没想到他会那么敬业说. 丰川这小子进来还一脸关心的样子
“没事吧….听说死者是E病区的病患, 你要当心啊”
我冷言回道 “病患哪来的护士服? 而且一个精神病可以让二楼断电那么长时间, 还能撂倒值班护士. 骗三岁小孩吗?”
他笑了笑道 “川添兄果然很聪明. 病患是不行, 但如果有医生帮忙的话就不一样了”
“他们为什么会对泽尻动手, 不是应该向我下手才对吗?” 我想听他怎么解释这件事
丰川想了会, 语气深沉地说 “我今天忘了跟你说一件事, 其实主任锁定那个女演员了很久了, 也是她安排由介接近她的. 也就是说无论她有没有杀死由介, 川岛芳子都不会让她康复出院的”
“所以川岛芳子今晚才叫个病患过来给泽尻注射特效药, 好让她明天无法出院” (这样说就跟孤独的判断有差别了, 因为他和我都判断警察侦迅期间川岛是不会对小香怎么样的)
“没错, 所以你要小心, 他们今晚也是借此对你下毒手. 如果你再任由宰割的话, 你和那个女演员都会有生命危险的. 川添兄, 你要想清楚啊~” 丰川正在等我的答案
我根本不相信他说的, 原因? 因为老巫婆今天已经丢底牌给我了, 她不相信是我做的, 反而对丰川的怀疑比较大.. 所以对我下毒手的不会是她. 而小香呢? 我觉得孤独的判断才是对的, 老巫婆不会这个时候顶风做案, 她不会拿小香去赌她一生的心血. 虽然我不确定那个疯婆是不是丰川派来的, 但可以肯定如果我不跟他合作, 今晚的事情还会再发生.
“等明天她出院後, 我就给你答复!” 现在的我正在悬崖边, 再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但这样可以挽救所有的败局. 我要不要走这一步, 谁能告诉我呢?
今天没有下雪, 但比昨晚还要冷, 雪没有离开, 我和她又一起下班了. 我没有回家, 她也没有, 我们坐在车子里甚麼话都没说, 静静地望着冬日的夜空….
“雪, 你会一直在我旁边吗?”
“嗯~ 会的.” 她的手真的很温暖
第二天早上, 我又是很早到医院, 奇怪, 雪竟然比我还要早, 而且读着她那本小说
“早, 前辈!”
我笑着说 “早啊, 吃早餐了吗?”
她指了指我办公室, 我推门一看, 桌上摆着一个便当盒. 爱心便当耶, 这种我只在日剧才看到的情景, 终于发生在我身上了….
“要不要进来一起吃? 外面很冷哦~”
她抱着另外一个便当盒进来, 我专注地看着今天的报纸, 而她呢, 则看着她的小说, 在这个温暖的办公室里, 我们都享受着这种安静又幸福的气氛
败类果然没食言, 今天报纸的娱乐版首版版面就是 “批露! 泽尻惠里香由于急性盲肠炎, 入住上川肠胃科急诊科!” 旁边贴着几张我昨晚传过去的照片.
我突然想到可以再为小香做点事.马上掏出手机, 拨通小香的经纪人
“我是川添明, 我们前天通过电话了”
“哦…川添医师! 今天看了报纸了吗?”
“嗯!”
“真不敢相信, 这是…..”
“能帮我一个忙吗?” 我看到雪虽然还在读着小说, 但知道她其实一直在关注着我的一举一动
“你说”
“她中午就会出院. 你们公司能否下午开个记者会, 由她本人澄清之前报纸杂志所报道的均属谣言. 我会安排一位上川的肠胃科医生到场.”
“嗯, 这个我们求之不得啦~ 太感谢你了”
“还有, 你们在跟她说明的时候, 不要提及到我知道吗?”
“我知道了….真的很感谢你!”
我挂了电话後, 又打了电话给丰川, 而雪还是一直读着她的小说(你难道没有甚麼要问我的吗?)
“是我! 请你帮个忙. 我决定安排泽尻惠里香今天中午出院, 你能帮我安排一位肠胃科的医生吗?”
“没有问题. 你要他干吗?”
“让他在记者会上澄清一些事情”
“嗯…一个小时就能帮你搞定!”
他的爽快绝对是要付出代价的, 等送走小香, 我就要抉择了.
我吃完最后一口早餐, 然后问道 “你没有问题要问我吗?”
她突然站起来, 高兴的说 “耶! 看完了~ 今晚可以讲故事给前辈听了哦” 说完端起便当盒说 “我知道前辈做这些一定是有原因的, 嗯! 所以…我没有问题哦~”
我看着她的笑容里带着一丝失望, 可以感觉道她是希望我能亲口告诉她为甚麼我要一直帮着小香…再等一会好吗? 我现在不能说.
上午来了三位预诊的病人都给我轻松地”盖”过去了, 而时间也在不知不觉中飞逝到11点.
该去和小香告个别了, 真希望她以后都别再回来这里. 我走出办公室, 雪突然走了过来说 “前辈要去259号病房吗?”
我点了点头说 “我的第一位病人要出院了, 跟她道个别吧…呵呵”
“她刚刚才被经纪人接走” 她小声说了一句
我有点失落, 连走都不通知我一下, 就算你不知道这一切, 好歹我也是你的主治医生耶. 算了算了, 你只要不会再回到这个危险地方就可以了! 雪看到我心里的失落了 “前辈, 要不要我帮你去拦住他们”
“不用了~ 算了, 呵呵” 我笑的那么勉强, 勉强的我都不知道怎么掩饰
这时候, 一个护士跑了过来喘气道 “259号病患走了吗?”
雪点头道 “刚走不久!”
“啊呀! 她忘了医保卡了~”
我又看到了曙光了, 马上说 “我去帮你还给她吧” 没等她们答应, 抢了卡我就冲出去了…至少也要跟她说, 叫她加油把一升给拍好, 这样才不辜负我拼死拼活的救她.
从来没有跑得这么快过, 奔到停车场, 才发觉自己很白痴. 我不知道他们公司的车子是甚麼, 停在哪说….唉, 我这冲动以后准要误事.
但我的运气还是好的, 车子没看到, 可我看到她们人了. 我跑了上去 “泽尻……惠里香!” 我喘着大气叫住他们, 挥动手上的健保卡.
他们呆了会, 然后小香向我缓缓走来
小香, 你脸上怎么好像有泪痕啊? 谁又欺负你了啊~
“你忘了….忘了这个” 我笑着伸手给她
她接过卡後, 转身就要离去, 而她的眼神里带着强烈的愤怒和怨恨…你怎么了啊
“啊….那个, 你要加油哦~” (加油偶像! 把一升给挽救回来哦~)
“是不是你杀死尤介的!?” 她虽然背对着我, 但她的语气告诉我她不是在问我, 而是…(小香, 这个人不值得你去为他可怜啊)
“嗯…那晚我是自卫…”
“啪!!!” 我左脸顿时觉得好热好麻, 她甩了我一巴掌! 我呆住了. 你为什么打我?
“自卫? 你是说尤介先攻击你吗?” 她愤怒地看着我
(他是攻击你呀~)
“是的….所以我才….”
“他根本就不认识你, 为甚麼要攻击你!?”
我脑子短路了, 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不说了吗? 因为你没有理由是吗? 因为你跟警察撒谎对吧! 因为他发现了你做了些不可告人的事情, 你杀人灭口是吗? 你说话呀! 你为甚麼要杀他!” 她哭了, 我更想哭!
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跟她说, 我想告诉她一切, 但怕这样会让她彻底崩溃的. 那我宁愿选择沉默. 她只要把一升拍好就行了.
我想了想, 如果老天一定要让我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和一升的命运做个抉择的话, 我选择了, 我会保<一升>. 对不起~
“因为看他不顺眼咯…呵呵”
“啪” 现在换右边了, 正好打在我昨天的伤口上, 顿时刚结的疤又爆开, 血缓缓流下来
“你是只魔鬼! 我真不懂上天为甚麼让你生存在这个世界~” 说完她心碎地离我而去.
(就算我是只恶魔, 我还是会为你加油的~)
我没有哭, 因为恶魔是不能流下眼泪的. 刚才这两巴唤醒了我一些事情. 既然已经没有退路了, 这个万丈深渊我只能跳. 在决定拯救一升的同时, 我想到了亚也生前的一句 “不管多么微不足道的事情, 我还是想要帮助人” 我想要在离开这个世界前, 做一些我认为可以帮到人的事情.
……….
“怎么样? 人已经平安出院了, 我的答案呢?”
我望着丰川, 讲出了我心里的决定 “记得你的承诺. 事成後, 我的办公室要在514(副主任的房间)”
丰川点头笑道 “只要能赶走那个婆娘, 我不会食言的. 来, 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我终于和这个魔鬼握了手, 从现在起, 我就是小香嘴中的恶魔了, 决定走这条路, 就没有的回头, 只有往前.
晚上, 我特地邀请雪一起去那家RainbowSeeker, 没有甚麼原因, 或许今晚我特别想听她讲故事.
“前辈, 你还好吗?”
“这是甚麼话呀, 我今天心情超爽的, 而且没有这么好过” 我将奶精递给了她 “你知道吗? 我总算是如释重负, 感觉轻松了很多啊”
“真的吗?” 她眼睛里泛着泪光
“你倒是蛮奇怪的. 上司心情好, 怎么你倒不高兴了”
“你在强颜欢笑吧~”
“我是这种人吗?” 我有点急了
“你还要撑到甚麼时候?” 她竟然哭了, 而我一直努力的压抑着自己
“你真的很奇怪耶…今天找你来本来想开心一下, 我看来找错人了” 我站了起来, 准备离开
她低着头哭着说 “前辈, 你脸不痛吗?”
原来我的脸已经出卖了自己的谎言, 上面的血和红红的巴掌印都是最好的证明
我没有离开, 又坐回原位, 跟她一样低着头……在一个为我哭泣的女孩面前, 我还掩饰甚麼呢? 我还要逞甚麼英雄呢?
“很痛…痛到心里了”
“我明白. 前辈一直很努力的做着, 可换回来的是一个不能接受的误会~”她走到我旁边坐下来, 轻轻地抱着我, 而我像是一个受了伤的小孩躲在妈妈的怀里哭泣. 眼泪决堤了, 再也控制不住.
<不能得到他人理解, 不能理解他人, 两者都很可怜>, 亚也这句话我现在能够深深地体会到了. 以为自己可以很豁达, 不需要在乎别人怎么看, 只要做自己认为值得的事情就行了. 但是我还是高估了自己, 原来我是那么渴望得到别人的理解, 哪怕 “谢谢你”三个字也足够了.
…….
“雪, 讲个故事给我听吧…”
“嗯~” 她像是妈妈那样哄着一位快要睡着的孩子, 而我静静地躺在她怀里, 闭上了眼睛…
这时店里又回响起那首 “knocking on heaven’s door”
mama take this badge from me
i can’t use it anymore
it’s getting dark too dark to see
feels like i’m knockin’ on heaven’s door
knock-knock-knockin’ on heaven’s door
knock-knock-knockin’ on heaven’s door
knock-knock-knockin’ on heaven’s door
knock-knock-knockin’ on heaven’s door
mama put my guns in the ground
i can’t shoot them anymore
that cold black cloud is comin’ down
feels like i’m knockin’ on heaven’s door
knock-knock-knockin’ on heaven’s door
knock-knock-knockin’ on heaven’s door
knock-knock-knockin’ on heaven’s door
knock-knock-knockin’ on heaven’s door
“you just better start sniffin’ your own rank subjugation jack
’cause it’s
just
you against your tattered libido, the bank and the mortician,
forever man
and it
wouldn’t be luck if you could get out of life alive”
knock-knock-knockin’ on heaven’s door